这肯定的,这绝对真的。
“只是,你们这边,会死两个人。”
这……宁杳咬唇,这不好说真假。他们要做的事,确实是很危险就是了。
“还有。”宇文菜顿了一下,抬眸,“还有些话,我只对宁杳说。”
宁杳看他一眼。
很快转头,冲风惊濯和宇文行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风惊濯长眉微拧,脚下没立刻动,低声:“我在外面等你。”
宇文菜道:“外面不行。我只与宁杳说的话,你无需听见。”
风惊濯没动,宁杳拉他手:“你先回去,我和他谈谈。”
“杳杳……”
“没事的,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啊。他说什么,我还不告诉你嘛。”
宇文行也道:“走吧惊濯。”
风惊濯目光在他两人之间转一个来回,迟疑着缓步退出。
宇文菜等了很久,确认风惊濯离开走远,才缓缓道:“宁杳,下面我说的,你最好不要告诉风惊濯。一旦他知道,你们就永远走不到杀死嫮彧的结局。这个祸害,便会永无尽头的祸乱天地,再也没有能与之抗争的人——你可要听好了。”
说完,他一面唇角弯起,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宁杳垂眼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洗耳恭听呢。”他前面说的真真假假,这会单独谈话,应该是真话。
宇文菜向后靠,目光上下扫。
说:“宁杳,你会死。”
宁杳抬眸,心中一片冷静:她隐约猜到了。
“你会死在风惊濯手上。”
宁杳一怔:“你说什么?”
宇文菜笑道:“你,会死在风惊濯手上。”
说完这句,他慢慢转过身,背对宁杳,不看她,也再不说任何一个字——就像当年,和他师父宇文洄那一面。
见他如此,宁杳也没再追问。
她心中清明:她与宇文菜的最后一面结束了,他不会再与她说一句话;他这个人,这条命,也结束了。永远不会再开口说话。
她转身离开。
*
宁杳出来时,宇文行就在外面。
反正他修行更高,什么都知道,宇文菜不可能避着他。
看见宁杳,宇文行点个头:“我先进去。”
宁杳道:“好。”
没多久,宇文行出来了,搓了搓手:“你说……把我这位师兄葬在哪呢?”
宁杳道:“挑个有风的日子,顺着风散了吧。要是埋土里,死了也还是被束缚,下辈子都被框住。”
宇文行笑起来:“你啊……”
真是神女胸怀。
宁杳摸摸鼻子:“宇文行,我还想说呢,算上之前进落神锁那次,以及这一回,你已经提醒过我两次了。其实,我感觉我欠了你蛮大人情的。”
宇文行微笑:“你这样说就太客气了。”
“之前那次,确实是我一己私欲,不惜破境也想提醒你,这是我自愿的;但这一回,不是。我留着宇文菜的性命,迟迟不杀,就是因为他还有着最后一些话没有说给你听,等他说完,他这辈子,也就结束了。”
哦……宁杳点点头。
宇文行低眉,一半侧脸笼罩在阴影里,让他的神色看上去既怜悯又温柔:“所以,这一次你的选择是什么?想好了吗?”
“当然想好了。”
宇文行望着宁杳,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暗下来,唇角却缓缓翘起,颇为无奈。
宁杳道:“虽然你这个人不太了解我,但是你会算啊,你对我的决定已经心知肚明了。”
宇文行叹气:“我宁愿不心知肚明。”
宁杳拍拍他肩膀:“开心点。你们修轮回术的,本来就挺不容易。”
宇文行道:“大概是我对你有愧,杳杳,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救不了朋友,我很抱歉。”
宁杳瞪大眼睛,笑道:“你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你胡说八道吧。你当然是我朋友,而且也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她往出走两步,仰起头,漆黑天幕上没有光,她皎洁的脸庞就如隐隐的月亮。
“上次你提醒我说,我没有办法完完整整的从落神锁中出来……”宁杳声音渐低,停顿了下,继续,“嗯……但是,我进入之前,意会到你默认我长姐能平平安安,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安心、最快乐的事了。”
有的时候吧,你得看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要结果,就别太在意过程;得到了最想要的,就别太计较,那些失去了的。
宁杳回头:“所以啊,这次也一样。”
宇文行苦笑了一下:“是,一样。”
宁杳也笑,笑的比宇文行灿烂多了:“你应该知道,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飞升成神。做神嘛,总要有做神的品质,负担做神的责任。”
所以,她这一条命不打紧。
只要他们全力以赴,最终的结果是好的,那就算是死,也是美美的死,至少,无愧于神的使命。
宁杳道:“宇文行,你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唉声叹气了,好好的喜事,都被你叹成坏事了。真的,我可开心了,我这一生,就是一个大写的求仁得仁。”
想飞升,成功了;
想救长姐,也成功了;
想除嫮彧,最终……也是成功的。
“就是吧……”宁杳犹豫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死在惊濯手上。可能……”
她瞅瞅宇文行,“他是被控制心智了吧。”
虽然看他一眼,但没期待他会回答。
宇文行却道:“不,哪有人有本事控制他的心智。他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