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的胶带被撕去,随即感受到的是微凉的触感。
那人的拇指按在下唇,徐徐往中心挪去,继而像是恶作剧般重重碾过唇珠。
如此下来,竟仍是不知餍足,他的手指一点点破开抿起的两片唇瓣,撬开牙关侵入口腔,在殷红的舌上游弋。
季青霁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扬起,宛若引颈受戮的天鹅,这也让正在捉弄他的那人看得眸色愈深。
就在前者的理智彻底被漫溢的欲望所消解的那刻,柔软的唇代替了作乱的手指,径自吻了下去。
“是我救了你,你明白吗?”
短暂的交缠之后,蔺安之伏在季青霁怀中,伸手拭掉自眼角滑落到唇边的泪水。
又解下蒙在季青霁眼上的布条,让他看到方才那人的真容。
察觉到对方睁眼那一瞬的僵滞,更是笑了笑,语气和缓:“哥哥,你要怎样报答我?”
季青霁的长睫上垂着泪,仍旧轻轻地喘息着,却还在平静地反问:“你想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蔺安之不答,反倒是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垂眸,挑起季青霁的下颔。
真正触碰到的瞬间,指尖不自觉地颤栗蜷起,他忍着被激起来的、想要不断的亲吻搂抱的冲动,慢慢道:“没考虑好,但是我想先收点利息。”
利息为何,两人心知肚明。
体操垫被搬了过来,在身下拼凑成简易的床,淡淡的霉味钻进鼻腔,然而无人在乎。
季青霁似乎是在刚才的亲吻中力竭,任由蔺安之扯开绳结,又转而摘下校服上衣的领带,在并起的手腕处慢条斯理地缠上,随即压着他的胸膛倾身覆下。
手指灵活地解开衬衫的第二颗纽扣,蔺安之按住他微微颤动的肩,恶劣地笑道:
“别怪我,谁让你长成这幅看着就活该被亵玩的样子?倘若胆敢私下告诉爸妈,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一刻钟后。
铁门重新被关上。
再度呼吸到外界的新鲜空气,蔺安之勉强压抑住那种肌肤相贴的兴奋,两颊攀上的绯色迅速褪去。
他闭了闭眼,一句话总结了事情经过:“在废弃仓库中挟恩图报,强/制猥/亵了需要称呼为‘哥哥’的病弱少年,最后还抛下有幽闭恐惧症的他,任由病情继续发作。”
最后得出结论:“这应该就是我道德的低谷。”
系统鼓励道:“你的人生还很长,而未来远不止于此。”
没人会喜欢被夸赞为未来可期的绝世渣攻。
蔺安之假笑着让系统闭嘴,随即向不远处走来的跟班挑了下眉,视线掠过后方,示意:“进去,送季青霁去医务室,但别在他面前提我的名字。”
本意是营造渣攻形象,于是补了一句:“他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
效果也很成功。
当跟班从仓库中搀扶着季青霁走出时,后者的面色近乎于惨白,眼睑低垂,额前全是冷汗。
上衣纽扣没扣回去,露出好看的锁骨,还有点点斑驳的红痕。
方才他经历了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视线相接,蔺安之清楚地从平时屁也不敢放一个的跟班眼中看到了同情,还有对他禽兽行为的控诉。
但蔺安之想要告诉两人的是,虽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他的渣会是一座永远无法被后人逾越的高峰。
除了他自己。
卫衣娃娃脸喜欢看好戏,这时已经跟了过来,目光在季青霁和蔺安之间打转,暧昧地啧了一声:“这是你哥?你们就是这样表达兄弟感情的?”
“说起来你哥还挺好看,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有这样的美人?”
说着还想上手去捏季青霁的脸,被蔺安之拍了回去。
他一边吞咽着因刚才短暂触碰而不自觉分泌的唾液,想着自己是真的有病,决不能再随意接触他人了,一边笑了笑,神色难掩冰冷:“以前是以前,现在和你也没有多大关系。”
“还挺护食。”
卫衣娃娃脸小声嘀咕,又道:“莫非我们蔺少爷要转性了?打算放弃十五个班的后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蔺安之转头吩咐跟班,“等你把人送完,就去把我的男朋友理出一本花名册,我要开始调配侍寝的排期了。”
跟班应了声:“好。”
过去片刻,却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是您之前不是说,为了追到崔云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都要渐渐淡掉吗?”
此前听到花名册没反应,听到侍寝也没动静,“崔云衢”这三个字落到耳际,季青霁却是蓦然睁眼看了过来,神情竟有几分难言的凌厉。
蔺安之一怔,也想起了这个名字。
昨晚他翻遍微信聊天记录,崔云衢就是为数不多的置顶之一,备注是“室友/暗恋对象”。
莫非他就是通讯录中,那位不知姓名的正宫?
第24章 被阴湿男鬼缠上了(4)
闹了这么一回, 下课铃都打响了。
卫衣娃娃脸急匆匆地走了,说是要趁课间问老师题目。
再看两人远去的背影,蔺安之已经做好了计划:“中午我要安排一场鸿门宴, 和我的男朋友们共进午餐。”
系统没意见,除了他的措辞:“为什么是鸿门宴?”
蔺安之沉吟片刻。
来后山仓库的路上不可避免会遇见陆攸宁一伙人,就是在那极其短暂的、打交道的过程中,他生出了对两人表面上“情人”关系的怀疑。
彼时陆攸宁见到自己, 下意识收了趾高气昂的神色, 垂眸敛目, 做出一副状似恭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