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起颔首:“那就麻烦姑娘跟我们走一趟了。”
但是何明月这一次私奔出来,还没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现在回家等于前功尽弃。
当然了,她到高家住了这半个多月,也知道自己眼中千好万好的情郎就如父亲所说的那般,压根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好。
可是,何明月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认过输,但凡她想要的东西,不管香的臭的,一定要拿到手。
现在回家,等于是跟父亲低头。
“我不回去。你让我爹给你银子,然后你把我送回泥水镇。对了,不要告诉他们我的行踪……啊……”
最后一声是尖叫,尖叫声里满是惶恐。
文思手中的匕首放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冰冰凉的触感,让何明月先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刺痛传来,她险些吓丢了魂。
温云起出声:“何姑娘别太傲了,你如今的小命还在我们手中。最好是乖一点,不要试图求救,毕竟,别人救你的速度决绝对没有我们用匕首割你脖子的速度快。不想死的话,老老实实回何府去。”
何明月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再也不吭声了。好半晌,出声道:“你们能不能带上远郎一起。”
温云起摇摇头。
真的是没救了。
他一用力,直接将人敲晕。
方才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想试探一下,看何明月是否真的如那丫鬟记忆中那么骄傲自私。
带上高文远,那肯定不能带啊。
何老爷要的是女儿,对高文远这个女婿恨之入骨……把人带去,别说讨赏了,讨打还差不多。
温云起驾着马车,期间没有去镇上找客栈住,第三日的下午,马车入了县城。
早在城门之外,文思就下来了。
她是何明月的丫鬟,不适合出现在何老爷面前……到时,不光领不到赏银,还要被责罚。
温云起直接把人带到了何府之外,提出要见何老爷。
原本门房不紧不慢,还打算将他撵走,毕竟,温云起这副模样,一看就是个粗人,不配见他们老爷。
听说何明月在马车之中,门房先是大着胆子瞅了一眼,确定是自家姑娘以后,两条腿几乎跑出了火星,急忙奔进了府里报信。
半刻钟后,何夫人跌跌撞撞哭着跑来。
当看到马车里的女儿昏迷不醒,她柳眉一竖,立即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何姑娘几次想要逃跑,我们没法子,只好把人捆起来,这应该是睡着了。”温云起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
他们两人敲晕何明月的时候下手不重,确实跟睡着了差不多,找个大夫来,稍微用点手段,就能把何明月唤醒。
“夫人,我是来领赏银的。”
何夫人皱了皱眉:“放心,少不了你的。先进府,说一下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人。”
一群护卫从府中奔了出来,将温云起围在了中间。这架势很明显,入不入府,由不得他。
温云起倒也坦然,跟着入了府,然后被安排在了客院,至于何明月,被何夫人带走了。
刚刚一进客房,身后的门就关上了,别说饭菜,连茶水都没有。温云起坐在椅子上,倒也不觉得意外。
大户人家的闺秀要名声,不管何明月还有没有这玩意,至少要扯一层遮羞布。
没多久,来了个管事,问及温云起救人的经过。
温云起也没说是自己去镇上把人带回来的,只说是他们新婚夫妻出门闲逛,在路上看到有个姑娘喊救命,当时多看了一眼,认出来是何姑娘,就把人抢了过来。
如此,表明了他不知道何明月之前在何处落脚。
管事连问了好几遍,温云起都是这一个回答。
听完后,管事颇为满意,强调道:“之前我们老爷发出悬赏,但凡能把姑娘带回来,就会给一笔银子作为答谢。不过呢,姑娘家名声要紧……我们姑娘是进府城走亲戚,路上被你们收留,然后你把人送了回来。听见了没有?”
温云起颔首:“明白,姑娘哪儿也没去,没有和男人私奔,就是走到半路遇上劫匪,慌不择路之下窜到了我家院子里,当时还受了伤,一直养伤到现在。我们夫妻偶然听说了何府在找人,这才急忙将人送回。”
这个说法,算是糊住了何明月的名声。
就是那句“没有和男人私奔”有些刺耳。
管事是奉命来打发此人,也懒得计较,一挥手,外面有人送上了一盘银子,他眯起眼:“记住你说的话,不要说错了,否则……后果自负。”
温云起拿着银子出府,一路还算顺利。
他不知
道的是,后院里的何明月几乎要吵翻了天,闹着要把那个送她回来的男人给打死。
何夫人还来不及欢喜女儿回家,看到女儿闹腾成这样,只是觉得头疼不已。
“他不是打晕你的那个男人,是救你的人。”
何明月不相信:“你叫他进来,我亲自问一问!”
她没有看到绑她的人,但却听到过他说话。
何夫人一脸严肃:“胡闹,你是大家闺秀,跟那种人同行已经对你的名声有损,如今你好不容易回府,就不要再和那些烂人纠缠,回头好生养好身子,然后择个良辰吉日成亲。”
何明月咬牙坚持:“我此生只嫁远郎。”
何夫人敏锐地察觉到,女儿这一次回来之后嫁给高文远的心思不如以前那么坚决了。她好奇问:“你这些日子在高家过得如何?”
何明月沉默下来。
小村子里能过得有多好?
想吃城里的蟹黄酥白玉糕,拿着银子都买不到,哪怕是想买一支精致的钗环……压根就没有。镇上的那些首饰,全都是十多年前的款式,她早就不戴那玩意了,而且,做工特别粗糙,还有金包银,银包铜……简直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