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首富之女,怎么能戴那种玩意儿?
“反正我们也不会在高家过日子。远郎说了,他愿意入赘。”
何夫人:“……”
“你就是日子过太好了,我懒得跟你说。”
她起身要走,何明月自从回府以后就出不去门,急忙问:“蚊丝呢?”
何夫人叹口气:“不见了。”
那丫头绝对是见事情不对逃了。
当时那个车夫扛不住刑罚全都招认了,她这女儿前面十几年所有的心眼子,都用在了这一次的私奔上。
何明月咬牙切齿:“是不是那死丫头告状?”
“不是。”何夫人看到女儿那模样,只觉得心累,“跟蚊丝没有关系,你老实点。你爹要后天才能回来,到时候你记得乖乖认个错,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何明月闻言,满脸的不以为然。
父亲从来就不舍得对她下狠手,怕什么?
*
温云起拿到了银子以后,赶着马车出城与文思汇合,县城不宜久留,两人又回了镇上。
他们在镇上又做了半年的生意,在这期间,高文远还来打听过几次何明月的消息,不过,他进城也偷偷摸摸,根本不敢找上何府。
而温云起将长歪了的骨头敲碎重新正骨,反正雕东西坐着就行。在文思的坚持下,他歇了一个多月……实在歇不住,这才重新开始干活。
半年后,温云起能够行走自如,两人回了县城。
而在这半年之内,何明月成亲了。
她没有嫁给高文远,而是按照何老爷的意思嫁给了养兄,她见天的闹事,几乎每天都要出门找茬。
文思想就近瞧一瞧她,然后就被看见了。
或者说,文思是故意被她发现的。
此时的文思脸上没有面纱,而温云起不再是个瘸子……这装瘸子容易,瘸子要装正常人,那完全装不了。
看到二人的第一眼,何明月只觉得眼熟,看清楚文思的长相以后,她立即跳了出来,大声吼道:“你你你……你是我何府的逃奴,快来人,给我把她抓回去。”
这都过去半年了,关于文思的身份,温云起又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现在的文思是江南逃难来的孤女,手中还握有路引……这东西是假的,但可以假乱真。即便是衙门的人也验不出来。
衙门的人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衙门忙着呢,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女子真的一路询问到江南。
从江南来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变成首富之女的丫鬟?
何明月大喊大叫着要抓人,温云起挡住了护卫,冷笑道:“知道的,倒是知道这位是何老爷的千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衙门的人呢。你说是你家的奴婢就可以抓人吗?证据呢?”
当初温云起把人送进城时与何明月说话有故意压低声音,此时他用正常嗓音,何明月压根听不出来。她甚至没有认出这两人就是在泥水镇上卖木钗的夫妻。
“这女人跟我的丫鬟一模一样,你敢说她不是?”何明月越看文思,越是生气。
她很恨那个办事不利的车夫,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找机会把人给弄死了。
如果当时车夫办事没有出岔子,文思当场死了,或者是被抓住。她应该已经和心上人双宿双栖。
明明成亲的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算算时间,那就是高文远的血脉。可……那时候宾客临门,都知道她何明月要嫁给养兄。
无论她如何闹,终究是没能如愿,当时母亲哭着求她,说何府丢不起那人,最多是让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何明月想着,只要有孩子在,两人就还有在一起的希望。
结果,成亲的第三日,她就落胎了。
就像平时来月事一般,那血止都止不住,大夫说是意外,何明月当时很伤心,没有反驳这话。实则她心里清楚,绝对是母亲给她配了药。
他们一直都很讨厌高文远,认为高文远配不上她,所以擅自帮她定亲,擅自让她落胎。完全把她当做提线木偶一般。
何明月越想越气,脾气上来,压都压不住。她不敢对着双亲发火,只好每天出门找茬。
今日看见了文思,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何明月这些日子不是没有闯祸,都被何老爷给压下去了……这天底下所有的委屈都能抚平。如果不能,就是银子没给够。
哪怕这不是她的丫鬟,何明月今日也一定要教训她。
“抓住她!”
护卫们一拥而上。
温云起捡起凳子就砸,然后抓着文思往外逃,一路上不砸摊贩,就往各家的铺子里钻,然后从后门或者是院墙跳出去,其中闯进了首饰铺子里掀了桌,又去了瓷器铺子里一阵叮呤咣啷。
然后,两人逃了。
护卫没能把人抓住……因为他们追人家而砸坏的东西,必须得有人赔。
他们是何府的人,奉主子之命做事,自然由何老爷赔偿。
何老爷这些日子没少替女儿收拾烂摊子,但之前那些花销都是几十两,最多百两,今日……光是那个古董铺子和首饰铺子加起来就要花两千两。
当然了,这个价钱有水分,多半是虚报,可再怎么虚,一千两还是要的。
何老爷捏着鼻子把银子赔了,心里特别烦躁。他银子是多,但再多的银子也不是这种花法啊。越想越气,找来了管事询问当时情形。
然后听说女儿想要追一个和她丫鬟长相相似的女人……人家夫妻俩在逃的时候还把路引都拿出来给人看了。虽是匆匆扫了一眼,但至少有十来个人看过,人家确实是从江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