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萧潇静静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真的是缘分吗?
算了,姑且就当是吧。
“储银,很高兴认识你。”
她由衷地说完这句话,转身跑走,只余下一片电梯散落出去的光影铺在地面。
电梯门缓缓闭合,最终连这片光影也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储银独自留在封闭的空间里,不为人知地静止住。
……
爷孙三人为上学方便只是临时住在这里,初中课本都收在真正的家中,隔天就是周末,刚好是回家日。
七八.九三个年级,林林总总加起来估计得装一小个麻袋,萧潇那晚在天台和储银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到时在公寓楼下见面,这样她就不用费力拎着书来回折腾了。
第二天起床,脖子上的红痕未褪,她只好谎称皮肤痒,自己抓的,脸上也是。
萧定半信半疑,拉她到跟前仔细察看。
“怎么没轻没重抓成这样。痒找我拿药啊,家里又不是没有止痒消炎的药膏。”
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转身前去找药。
萧潇眼睛追随他的背影,微一撇头,目光和餐桌上正用早餐的萧遥隔空相撞,他正安静地看她。
她冲他龇牙一笑:“吼,偷看我,被我抓到了吧。”
萧遥立刻把头扭开了。
新的一天,萧潇在学校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她一大早等在教职工办公室,请求班主任马老师答应她换座。原因是性格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马老师主张同学和睦,希望她们化解矛盾。
萧潇一脸悲壮地说:“那您干脆杀了我吧。”
马老师:“……”
于是座位就这么换了,还是马老师亲自领着她进到教室,站讲台上环顾一圈后,喊出一个女生的名字,让她俩互换的位置。
萧潇瞥见梁伊曼脸都白了,她猜,估计是以为储银那通电话才导致的结果。
过去挪桌子的时候,萧潇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梁伊曼耳边说:“放轻松,大马猴不会找你的。”
“你们说什么了?”梁伊曼阴着脸,反应强烈。
萧潇耸肩,“没什么啊。”
你就猜去吧,猜来猜去你也猜不着。萧潇心说:就不告诉你。
新同桌也是女生,而且好巧,恰好就是昨天拍她肩膀的女孩。波波头,齐刘海,浓眉大眼。
“我猜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齐开,齐天大圣的齐,旗开得胜的开。”
“萧潇,风萧萧兮的萧,潇潇暮雨的潇。”萧潇吐舌头,“不行,不学你了,想拽点文采,寓意堪忧。”
齐开咯咯笑:“我觉得你这个人超有意思哎。”
——你看你多有意思啊。
话音重叠,萧潇不由自主地想起储银。
“我也很有意思吗?”
齐开不懂为何会加个“也”,只当她口误,点头道:“是啊,你看你说话多有趣。”
——你这个人说话还真是有趣。
萧潇一本正经地复述:“是乐趣的趣,还是苦趣的趣?”
齐开:“……”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啦。”萧潇赶紧缓解尴尬。
第二件事,萧潇没想到梁伊曼心理素质那么差,居然主动跑去找马老师解释始末详情。
齐开是马老师的数学课代表,收作业送往办公室,恰好赶上马老师教育梁伊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照片,昨天也没接到什么人给我打电话说你的不对。不是我说,人家萧潇在我面前可没说你一句不好,你反倒走上来就噼里啪啦把萧潇里里外外都指责了一通。梁伊曼啊,与同学相处要沉得住气,要有气量,用智商学习知识,用情商为人处世。你这性格需要收敛收敛,尤其是同桌之间,更应该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才是。”
齐开回来把话一倒,萧潇颇有些意外。
没想到大马猴私底下还会为她说话。
齐开咧嘴乐:“该,做人不要太梁伊曼,把别人都当傻子呢。我告你说,就她吧,莫名其妙地居然还——”
萧潇看见齐开抬下巴示意,于是朝讲台看。
梁伊曼黑着脸,有点像妖怪出场自带阴风,满身怒气走回座位。
萧潇换座位后从第四组坐到第一组,纵向上也不是第二排了,而是在第五排靠走廊的位置。
梁伊曼坐下后,忽然沿斜对角,直直朝她这边瞪视,含着赤.裸裸的冲天怨气。
齐开同萧潇一起注意到,无法理解地冷嗤一声,将刚刚未完的话补充完整:“就她吧,居然还在办公室里瞪我。”
萧潇更理解不了:“你又没惹着她。”
齐开摸下巴分析:“可能是被我听见,面子抹不开吧。”
萧潇觉得有道理。
傍晚放学终于不用再被人恶意拖延时间,萧潇心情大好。
齐开是住校生,需要回宿舍拿点东西等父母开车接她回家。两人在一楼楼梯口分别,萧潇独自站在柱子前等候萧遥。
晚上父亲萧诚亲自驱车来接两姐弟回家。
孩子高兴和父母团聚,萧定却没兴趣与儿子团圆,他乐得轻松地将姐弟俩交给他们的父亲,自己留下看店。
回家的路上,萧诚问起新一周的课业情况,萧潇有些心虚,不清楚爷爷去学校的事爸爸是否知情,见他没问,自动翻篇绕过,没有主动提及。
“遥遥,你就没什么和爸爸说的吗?”萧诚边开车边笑着问。
萧遥坐在后排,看着窗外流动的夜景,不说话。
萧诚习以为常。
换做旁人找萧遥聊天,萧潇会根据情况代为作答,但对方是爸爸,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引导萧遥与人交流,一般这种时刻,萧潇都会选择性沉默,也会手推一推,帮助他取得萧遥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