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我手上的假发,眉目温和,“我的工作太危险了,身份也很特殊,不想牵连你。”
工作复杂机密,不能暴露身份……
和我每次缠着哀姐姐问爸爸为什么没来看我时的原因一模一样啊……
“所以……昴先生的真实身份是……”我颤抖着声音。
是他吗……
他抚摸我头顶的力道稍稍加重了几分。
“赤井秀一。”
我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冲破。
尽管很想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泪水仍旧不争气地涌出来。
眼前的人把我揉进怀里,我靠着他结实的胸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把敞开的外套内侧向我背上拢了拢。摸着我的后脑勺,把头伸向我的脖颈处,轻柔地对我说:“对不起。”他的口中还惨留着清香的酒味。
“爸爸……”
我抬起埋在他怀里的头,看向他,他帮我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嗯,我在。”
爸爸就这样抱着我抱了很长一段时间。凌晨,这样无声的安抚,让我的抽泣渐渐平缓。大概是哭累了,同时又有困意袭来,我闭上眼,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平稳。
他抱着我站起来,走向卧室。就在他要把我放到床上时,我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把我放下。
“不要……”我顺着他的手臂爬回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揉住他的脖子,“爸爸不要走……”
他把我往上托了托,抚着我的后背,“好,我不会走的。”
我无数次梦见过爸爸的模样,可单凭想象,我无法对温馨感同身受。是昴先生的出现,让我感受到了父亲般的体贴、包容和耐心。我脑海中爸爸的形象与昴先生越来越接近。依赖、撒娇、打扰和拥抱,这些其他孩子会对爸爸做的事情,也同样出现在了我和昴先生的相处过程中。
可昴先生终究是昴先生,我的心里对他依旧留有距离。直到今晚,他先迈出了这一步,卸下自己的伪装,让我看清我们有相同的发色和相似的眼睛,我对父亲的奢求在这一晚全部实现。
记忆中浮现出一幕幕与昴先生相处时的画面,那些快乐是真实的,温柔是真实的,安全感也是真实的……
或许是幸福过头了吧,我久久没缓过劲来。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
“爸爸……”我嘟囔着。
“嗯?”他轻声应道。
“昨晚那个戴黑色针织帽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对。”他靠近我耳边,“抱歉,因为担心会吓到你,所以当时向你谎称他是我的朋友。”
我没头没尾的来了句:“我好开心呀。”
“嗯?开心什么?”
“因为爸爸你说过,没有比福尔摩斯更聪明的坏人,只有比福尔摩斯更聪明的好人。”我笑了起来,“所以我的爸爸不仅是好人,还是个比福尔摩斯更聪明的好人。”
我听见爸爸也笑了,“你担心过,我可能是个坏人吗?”
我靠在他的肩头,摇了摇头,“无论好人还是坏人,你都是我爸爸。”
我好像听见他说了句「你也永远是我的女儿」,便安稳地睡着了。
第6章
此章为第三人称视角的背景补充,请结合前几章一起食用。
五年前,FBI侦查员赤井秀一为潜伏进日本一大型犯罪组织而结识宫野明美,化名「诸星大」。并于成功潜入组织不久后取得代号——Rye。二人刚开始虽是假意交往,却日久生情,最终真正相恋。
正当二人处于热恋时期时,因FBI同事的失误,使得赤井秀一身份暴露。明美迫于组织的压力并未将自己已育有一女的情况告诉诸星大,或许正因如此,诸星大才会在身份暴露后选择消失。若是知此情形,想必他定会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孩子被明美保护得很好,甚至除明美自己外,组织还未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在组织里的存在度不高,明美有充裕的时间可以照料这个小生命,并将她庇护在自己的翅膀下。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明美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组织里偷偷摸摸地长大。于是打算带着她与妹妹一起逃离组织地束缚。当志保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外甥女时,正是明美去执行任务前夕。那晚,明美将孩子托付给志保,并告诉她组织已承诺这次任务完成后就能放我们走,而后却再也没能回来。
志保万般无奈地以双亲逝世为由将孩子送进了福利院,并在不久后服下自己研制的药物APTX4869,得以变小逃生。
如今,孩子已有六岁。一年前,灰原与博士将孩子接回家中,并未将住在对面工藤宅里的研究生就是其父亲的秘密告诉她。或许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在父亲还无法完全脱去冲矢昴的外衣前,一份保持距离的观察与暗中的保护更适合她。每当看到女儿与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一起出游、放烟火、嬉闹,露出孩子独有的那般天真的笑容时,他都会觉得自己心中那块空虚已久的地方被填满,并泛起阵阵暖意……
其实秀一本不想这么早就向女儿袒露自己的身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组织没有覆灭前,赤井秀一这一身份实存名亡。倘若信息泄露,发生意外,知晓这一真相的每个人都必受到牵连。
可昨天女儿的一番话狠狠刺痛了他。
一直以来,赤井秀一都把自己最诚挚的关爱都给了她。而他也明显的看出女儿对他有特别的信任和依赖。
哪怕彼此的关系再亲近,但顶着冲矢昴的面容,他也只能以一个邻居好友的身份守护她,永远无法替代父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