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赤井秀一明白,保护女儿的生命安危是他的职责,但保护女儿的心灵也同样重要。
赤井此举,大概是不想再看到女儿每每想起父亲时,那种万般无奈与难过的表情了吧。
他以福尔摩斯假死事件为铺垫,引导女儿一点点和他一起揭开冲矢昴的伪装。
小姑娘显然有些被吓到,面对与她朝夕相处亲友,面容是假的,声音是假的,身份更是假的,她会怎么认为这一切呢?欺骗、预谋、还是在她这个年纪难以理解的保护?
她也曾怀疑过昴先生的接近另有所图。但当赤井秀一卸下伪装后,小女孩感受到了他从始至终没有改变的温柔和关心,因此女儿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儿女情长、骨肉至亲往往能都成为一个人的软肋。
那晚,在确定怀中的女儿将要入眠时,他准备把她抱到床上。就在他将来离开时,谁知女儿反应强烈,表现出对他深深的依赖。
那一刻,赤井秀一的心瞬间软了下去。或许这也是多少个深夜中,女儿在梦中对父亲的呼喊与哀求。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他抱进女儿,一边抚慰,一边默默计划未来的生活里该怎样权衡工作和家庭。
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赤井秀一和她一起躺在床上,才让女儿安心地放松下来,恢复了舒服的睡姿。秀一侧身看着女儿的睡颜,她有着赤井家族标志的狭长眼线,又有和妈妈一样温柔的眉目和樱唇,因此她笑起来十分像明美。
此时的赤井秀一百感交集,对明美的挂念、对女儿的亏欠、对组织的仇恨交织而来。
从今天起,绯色的子弹不仅要为正义而鸣,还要为守护至亲而飞驰。
第7章
潜意识里,我已经醒了。但身体还不想动,闭着眼,懒洋洋地赖着床。
我听到枕边有人撩开被子,坐起身的动静。我艰难地睁开眼,是爸爸准备起床了。
原来爸爸昨晚就睡在我身边,难怪今天的被窝格外暖和。
他发现了我的异样,“把你吵醒了吗?”他摸了摸我的额头,理了理我睡乱的刘海。
“再睡会吧。”
我点点头,他帮我撩好被角,便离开了房间。大概是昨天熬得实在太晚了,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满足地吃到了土豆泥芝士三明治,爸爸从料理台上端来了自己的早餐,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抬起头问他:“所以爸爸的职业和福尔摩斯一样都是侦探吗?”
他笑了笑,自谦道:“我的能力还不足以称为侦探呢。”
我又费脑筋的想了好一会儿,“唔……那爸爸的职业是情报员对不对?”
他单手托着头,没有给出正确与否的答案,“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因为爸爸看得懂代码,也会写代码,你又和我说,我看不懂代码很正常。这就说明,能看得懂代码的人很少,只有懂代码的人之间才能用代码交流。那么这些代码中就一定藏着一般人不知道的信息。所以爸爸平时的工作就是读出这些隐藏的信息,再把它写出来,发给其他人或者自己分析。这么看来,爸爸的工作就是获取情报。”
爸爸笑而不语地听完我的一通分析,摸着我的头,“很聪明呢,陌伊。”
“诶,所以我猜对了吗?”我兴奋起来。
“猜对了五十。”爸爸把手伸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获取情报的工作,有个专门的职称,叫搜查员。”他掏出了一本黑色的小卡包,递给了我。
我接过小卡包,才发现是本工作证。皮质的外壳上,「FBI」三个字母向下凹陷。
“我能打开看看吗?”
爸爸点了点头,做出「请」的手势。
我翻开工作证的内页,精致的金色徽印格外亮眼。上半部分有爸爸的照片和签名,正中间是用蓝色大字印着的「FBI」。其余的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
我看不懂英文,但也大致明白了一些。
“所以爸爸是在这个叫FBI的组织里做搜查员吗?”
“嗯,正是。”
我低着头,双手摩挲着爸爸的工作证,立体的徽印纹理凸起,照片上爸爸的眼神坚定,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刚毅,面部棱角分明,显得十分俊逸。
这就是我的爸爸呀。
又温柔又聪明又正义又厉害又帅。
我藏不住的开心。
暂时还没上小学,且哀姐姐并不打算把我送去幼稚园的日子实在有些无聊。我从工藤宅的这间房间逛到另一间,卧室、储物间和书房,一间都没落下。
书房里,爸爸化好了妆,顶着昴先生的面容正对着电脑工作。我不忍心打扰他,便独自在偌大的书房里溜达。我走过一排排的书架,在每一本书的书名上寻找自己认识的字。如果运气好,遇到能把书名完整拼出来的书,我还会把它抽出来翻一翻。
就在此时,门铃突然响起。爸爸闻声起立,准备动身,我赶忙跑到他前面,“我去开门就好啦,爸爸你接着忙吧。”
家里来了四个人,而我认识的只有站在最前面的柯南,在他身后是三位外国人长相的大人。柯南把他们带进屋,爸爸也从书房里走出来。好奇怪,他们竟然都知道爸爸的身份。因为即使爸爸现在伪装成冲矢昴,他们仍称呼他「赤井先生」。
其中一位金发碧眼的姐姐好奇地打量着我,向爸爸问道:“这是隔壁阿笠博士家的小孩吧?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爸爸推了推眼镜,毫无遮掩地向他们透露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我把她接过来住的。他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