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享受沈归对她全方位包裹的爱,但有时候会突然觉得自己难以回馈。
除了现实经济地位的差距,在某一种程度上,两人对彼此的了解程度也不那么平等。
她感觉沈归知道她的一切,从生活起居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习惯,她的一切喜怒哀乐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而她却不清楚沈归真正的故事。
她能猜到沈归在沈家的尴尬身份,但除此之外,她对他的所有了解似乎都基于高中时期。
沈归有意无意地回避他在国外的七年,姜知夏知道他心里或许有些秘密。
但她不想强行跨过界限。
这倒不会让她感到对关系的不安,她只是有些心疼沈归。
如果哪天他愿意讲出来这些年发生的故事,姜知夏觉得他们的关系或许会步入一个新的阶段——对彼此的完全赤衤果。
她决定从自己的坦白开个好头。
夜晚,姜知夏躺在沈归的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手指在她的头皮抚摸,又将她往胸前压得更近些。
微微的窒息感让她脸颊泛红。
被子像波浪般来回涌动,一场剧烈的颤抖后是安静的舒展,昏暗的卧室里只余下两人缠绵的呼吸声。
沈归卸了力气,一阵舒畅过后皮肤泛着粉色。
他将她抱在怀里,又源源不断地落下好多个安抚的亲吻。
余潮过后,沈归意图分离开身体,怀里的孩子却又使劲咬了咬,不打算让他就此出去。
分明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怎么今晚还强撑着?
“不走……再待儿一会儿……”声音听起来带着困意。
沈归轻轻埋进去,抱住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像在哄睡般。
“妈咪……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我跟我哥似乎解决不了……两年前的事。”
沈归的手停在半空,愣了一秒又轻轻落在她泛着薄汗的后背。
姜知夏主动坦白自己唯一放不下的心事。
她想把自己七年间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他,不管好的
坏的。
这是一种信号,她相信沈归能懂的。
或许两年前自己的作品被盗还搬上大荧幕这件事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至少比她和贺焰秋谈恋爱这件事好。
她现在也想通了,借沈归的力发展自己也没什么不好,有正当的捷径不走就像中了巨额彩票不去兑款一样愚蠢。
比起一直纠结这些问题让沈归也为难,还是让他高高兴兴地出力,在她小有成绩的时候又高高兴兴地为她骄傲吧。
沈归听着姜知夏慢慢讲述这些年发生的故事,与他已知的信息渐渐连成了完整的生活。
她在坦白她的一切。
沈归不意外,因为她足够诚恳,也足够勇敢,七年间生活的打磨并没有磨去她的真挚和纯善,她一直没变。
他也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姜知夏想知道他的故事,他的一切一切,她都很好奇。
但是他却相形见绌了起来,他并没有这样坦白一切的勇气,从小就没有。
没人会听一个无足轻重的孩子的辩解,忽视、嘲笑、冷漠足以让一个灵魂从小失去脊骨。
那样真挚的、生气的一颗心脏就摆在他面前,他好喜欢,却如同乞丐一样剥开自己破旧的衣物,发现一片黑黢黢的虚无。
这不是一场平等的交易。
他是那个一直在展示柜外因为渴望而偷窥的乞丐,一时得势才有机会把自己装扮得体体面面撞破那面玻璃。
但他需要时时提防自己身上偷溢出来的虱子。
没有人会不嫌弃。
沈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只能再度掀起波浪。
“沈归——”姜知夏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尖叫起来。
他吻住她的唇舌,以一种痴迷而疯狂的方式逃避。
她越坦然,他越渺小。
但是他愿意去努力变好起来,她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包括另一颗真挚的、生气的心脏。
如果他一无所有,那就创造出来。
或许他只是需要时间。
但至少现在,他能献出他唯一真挚又生气的东西——
他的欲望,以最原始的表达。
……
第二天清晨。
姜知夏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源源不断的浪潮中昏睡过去,面前是沈归释放的脸。
即使是这种最动物化的时刻,沈归的脸依旧那么好看。
姜知夏觉得他一点死角都没有,为什么从脸到身材,都如此符合她的口味。
其实她审美从高中到现在变了不少,虽然都偏爱长发美男,但高中和大学初期还是比较喜欢带点薄肌的男生,后面也许是激素的原因,审美偏向渐渐就变了。
喜欢略微壮一点点的肌肉男,但不能太过夸张,线条要美观干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妈妈是最好的。
变着变着自己的审美开始混乱起来,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过刁钻,又要长发温柔美男,又要有健身习惯的男妈妈。
甚至这两种类型在男性的普遍特征里是相背的。
哪里去找?
结果单身好几年都未曾跳过的心脏,被多年不见的沈归一眼击穿。
她其实也不算完全坦诚。
还没意识到那个站在车边的男人是沈归的时候,她可能就已经心动了。
就把这个当成她唯一的秘密吧。
姜知夏刚爬起床,沈归恰好推开房门,他快步走过来往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是他们俩早晨不可或缺的习惯。
但今早姜知夏没怎么撒娇,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面前。
“妈咪,我哥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