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的。
林栖深信不疑。
“但我不需要谁冲在我前面。”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电梯门开了,陆野从门里走出来。
目光相触的一瞬,林栖的心脏软了一下,又是一阵脱力的感觉,但她很快重新振作。
“改天再说吧,我这儿还没结束,他们在里面研究我的‘死法’呢。”她对电话说。
“好。”
林柚安结束了通话,随即发过来一笔不小的转账。
林栖咂舌,感叹她家底真厚,没点接收。
陆野一声不响地走过来,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手肘支在两膝上。
“你怎么还没走?”林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他本想说“我来带你走”,但不知哪里来的情绪作祟,转而说:“反正也没其他事。”
“我没事,不用担心。”林栖看着不断因消息提示而震动的手机,手指一动将它关了。
陆野眸光浮动,温柔地注视着她。
介于公众场合,加上随时都有偷拍的可能性,关切的表达仅止于此,这种不得已的克制让他气愤又抓狂。
会议室的门猛地打开,方安迪走出来。
林栖以为漫长的讨论终于宣告结束,哪知方安迪只是出来上厕所。
暧昧或是克制又抓狂,统统被这猝不及防的闯入而打断,凝结的空气中漂浮着些许尴尬。
看到林栖人还在,方安迪尚算满意,瞥她一眼后,殷勤地上前跟陆野打招呼。
“陆老板,怎么这么晚还不走?有什么事吗?”
陆野本身也没想理他,不巧这时来了电话,是容小姐打来的,他便站起身,握着电话走远。
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林栖的情绪像坐上一艘失控的飞机,毫无预兆地下坠。
随着陆野走远,那声音很快消失了。
方安迪在陆野这里吃了憋,不爽地在他身后瞪了好几眼。
林栖叫住他时,他还沉浸在发射“死亡光线”的爽感中。忽被叫住,吓得差一点提前尿出来,慌忙收起嘴脸,另起一副不苟言笑的架势,问她:“有什么事?”
“我看这里没有我的事,先走了。”林栖以知会的口吻说。
方安迪一听大怒,“怎么没你的事了?这一屋子人大晚上的紧急开会是为了谁呢?不就是为了你吗?”
“怎么赔偿,法务部发邮件给我就是了。”林栖拎了包站起来,“我也等了很久了,等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行你
不能走!等在这里怎么啦?这个时候不就是表明你态度的时候吗?”
“所以这只不过是一场服从性测试吗?用来掂量让我赔多赔少,封我多久我才学乖?”
“你说什么呢!”
林栖无视暴跳如雷的方安迪,径直步入电梯。
她并非如此没有耐心,也不是有意说话这么呛,可能是陆野电话里隐隐约约的女声,搅得她神经有点烦躁。
陆野人在几米之外打电话,分了一缕神关注着这边的声音。
听见林栖那番话,再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低头扬了扬嘴角,轻轻笑了一下,心说:“Goodgirl.”
本想一起走的,不巧容凝嘉在说容家一个私人聚会,可能需要携伴出席的事,一时无法挂断。
又捱了几分钟,等到事情说完,追下楼去,已经不见林栖的踪影。
陆野打去电话,那头竟关了机。
“这家伙!”
一时间,无数的担忧涌上心头,为本就烦躁的心绪添了把火。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打转。他知道林栖家里,和许舒公寓的地址,却不知道具体门牌号,盲目地开到楼下,心知没有什么卵用,又开到下一个地方。
她常去的录音棚也不见身影,陆野甚至冒着巨大的风险和尴尬打给许舒和姜沉,一样没有得到半点线索。
理智告诉他,对方根本不会出任何事,可能已经在某个地方关了手机,蒙头大睡了,而自己却像只无头苍蝇,开着车满城找她,这着实可笑。
但是,就是很想见到她。
即便是以这样可笑的方法。
不能等明天,晚一秒都等不了。
车开到某一个街角,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以为是林栖发来的消息,将车停在街边,拿起手机一看,只是容凝嘉发来的聚会地址。
丢开手机,将头埋在方向盘上,汹涌的躁动和不安将他吞没。
虽然只是配合演戏,但各种的不得已时常将他捆住,为这段本就令他不安的感情,增添了许多无力感。
已经没有下一个目的地可去了,索性此处离Echoes&Elixirs不远,他将车拐了两个路口,停在酒馆门口的街道上。
零点已过,酒馆灯光微亮,顾客散去,剩几个伙计做着打烊的工作。
陆野走到吧台前,找老板娘要一杯威士忌。
“打烊了,死小子。”老板娘很不情愿,但还是吩咐伙计去倒酒。
陆野没有说话,身上些许风尘仆仆,脸上浮着一层倦意,好像分分钟就要睡过去。
“你们,是来偷偷约会的吗?”老板娘这样问他。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什么?”
“那位小姐啊!两小时前就来了。”
“骗我的吧!”陆野眸中重新凝起神采,又震惊又不敢相信,“她现在在哪?”
老板娘朝楼梯的方向怒了怒嘴。
下一秒,陆野像箭一样直奔二楼。
“酒!”老板娘在身后吼。
“不要了!”
露台不见一个人,只有冷风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