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星轨重叠时(55)

作者:藩落 阅读记录

林栖有些惊讶,不知道是不是王一滢这二十票救了她。

更让她惊讶的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陆老师居然给了她二十票。

王一滢体面地坐在导师席,随大家一起鼓掌。权当这改变结局的二十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机器故障造成的小插曲。

她还记得制作人跟她闲聊时,对方当作八卦跟她提过,Leo是如何讨厌这个叫林栖的新人,声称绝不会让她在娱乐圈有好果子吃。

不止是Leo,制作班底里,不乏说她小牌大耍的知情人士,故事多半来源于鲍伦的那场饭局。

不知道林栖怎么得罪了这些人,他们谈笑之间,就决定要拿这个不懂事的新人祭天。

当时,王一滢一笑置之,现在,在看过林栖的表现之后,再想起那些人的嘴脸,只觉得生气。

那首她也很看重的歌,值得让更多人听到的。

录制终于结束了,人员陆续从演播厅离开,人群乌压压成群往外,涌入夜色降临的街道。

林栖收拾好东西,因此不喜欢摩肩接踵,所以走在人群靠后的位置。

居然晋级了,有种不真切感,步伐都不怎么扎实。

不知是谁喊了句“姜沉在前面”,本就拥塞的人群开始骚动,几个从后面跑上来的选手将林栖撞了一下,她的吉他险些被撞掉。

“对不起啊。”对方步伐未停,转过头边跑边道歉。

“没关系。”林栖停下来,将从肩膀滑落的吉他背带整了整,重新背好。

这一耽搁,左右都没什么人了。

吉他今天是白背了,本来准备弹唱的,但是试音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可能是紧张的缘故,她几次分神弹错,导演组说收音效果不怎么好,又说她干坐在那里,有点撑不起场子。

诸多原因夹杂在一起,最后干脆放弃了。

肩上忽然一轻,吉他不知被谁拎起来,一阵松落。

林栖惊讶地回过头,竟是陆野。

陆野食指伸出来,比了“嘘”,两人一起往前走。

大概是前方的姜沉吸引了所有的火力,后面已经基本跑空。

陆野换下了舞台妆,穿了一件oversize的黑色毛衣,领口遮到鼻子,露出一双妆卸干净的眼睛,更多的碎发落在睫前,像只干净帅气的男大生。

“我自己背就可以。”林栖试图将吉他拿回来。

“就帮你背到门口。”吉他在陆野的背上显得很轻,他并没有要交还的意思。

“食指一到第四弦,就爱折指,”他微微垂眸,瞥了眼她的手说,“是手指太短了吗?”

“有吗?”林栖抬起左手看了看。

指腹没有立起来,会让音色不干净,她想起来彩排的时候老是心神不宁,无意识地招来了坏习惯。

“彩排的时候你也在吗?”她想起来当时没看到导师。

“来看了一眼。”陆野风轻云淡地说,“你弹吉他没有弹钢琴那么自信,除了折指,还有很多坏习惯。”

他顿了顿,笑说:“是有多少杂念?”

“哪有?!”

要说杂念,那可能是学吉他,完全是因为陆野的缘故。

每次弹的时候,总有一个上帝视角,将自己的身影与另一人重合。

听见陆野这么问,她多怕心事被看穿。

“你还不信。”陆野脚步慢下来,左右看了看,往前走两步,拐过一个廊道,侧身往后一靠,靠开了一扇小房间的门。

那是一个封闭狭小的房间,就连灯光都不怎么明亮,顶灯只能打亮一半,大概是个闲置的储藏间,放了很多舞美道具,房间一角堆满了毛茸茸的南瓜墩。

“你还挺熟的。”林栖提心吊胆地关好了门,有种偷偷摸摸的罪恶感。

“熟得跟家一样。”这几年不是白混的。

陆野往堆起来的南瓜墩上一坐,拿出林栖的吉他,一边弹一边示范。

他弹的就是《最后一封情书》,林栖安静地听着,心想刚才没有把吉他拿出来班门弄斧是对的。

错处被他一一复现,林栖不得不服。然而他似乎没有过足瘾,轻扫琴弦,转成男调,从中间的某一段开始,随意地弹唱起来。

声音随性而慵懒,没有原唱者细腻的情绪,那些深藏秘密的歌词低低地从他唇齿溢出,另有一番缠人的味道。

“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陆老师,他在唱我的歌……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极度的平静和极度的汹涌并行,像静谧的海底火山,安静又不顾一切地迸发、灼烧。

弹到间奏时,陆野将拨片叼在嘴里,即兴solo了一段。

他视线微倾向下,认真的眉头微索,到尾声时,指尖渐渐迟缓,音色暗淡。

“蝴蝶飞过沧海……”

他没有再唱下去,声音微哑渐弱,像逐渐熄灭的炭火,琴音跟着被销蚀。

大概是忘词了,林栖心想,但对方猝然抬头,视线相撞时,她的心绪再次起伏上涌——

他只是不想唱下去。

应该很讨厌那句歌词吧。

第29章 “别碰。”

今年的除夕在二月中上旬,比往年来得晚一些。

至此,林栖已经录了两期《我是唱作人》,两期节目,都是

卡着边缘晋级。

大年三十的晚上,她直接从工作室打车去外公家。

苟过了两期,再淘汰也不丢人了,可以告诉家里人的。

第一期节目就在昨天播出,在计程车上,林栖几次想打电话试探林逾,问她是否看过节目,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最后的拨通键。

带着纠结的心情来到外公家的小区,天已经黑了,林栖敲开大门,引来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