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轲忍住笑,挑起话头,三言两语大家很快将这个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江辞卿长了教训,紧闭着嘴,不想让刚才那个状况再发生第二次。
后来聊到一些高中的趣事,方老师有感而发:“你们是我带过最优秀的一届学生,虽然读书时候都没少给我惹事,最不安分的就数晁轲了。如今毕业多年,不少人已经结婚生子为人父为人母,这种教育的传承让我很感动,你们都是老师的骄傲。”
晁轲冷不丁的被点名,哭笑不得,“方老师,不安分的可不止我一个啊。”
杨向晨揶揄他,“你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就是这个意思。”方老师点头肯定。
之前说的一些话江辞卿已没有心思再听。
包间外面有个露天阳台,室内有点闷,江辞卿穿上外套走到阳台透气。
周围有同学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喝酒,空气里充斥着人情冷暖烟火味。
江辞卿这几年不愿同学会的原因就在此,旧人想见免不了要回忆往昔。
杨向晨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确实不是夸大其词,毕竟晁轲自初中以来一直是班上出了名的好学生,深得每个老师喜爱,很难想象他那种性格能做出什么不安分的事来。
偏偏除了那一次。
还是在江辞卿和晁轲在被人举报在谈恋爱之后,本来知情者只有两方父母以及方老师,经过谈话后,加上家长态度并不是很反对,这事儿本来该告一段落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传到了教导主任乃至校长的耳朵里。
那段时间好巧不巧,隔壁学校某女学生因为早恋怀孕,迫于舆论压力跳楼自杀的新闻传遍了整个元城,每个学校处于对早恋问题的高度敏感期。
江辞卿和晁轲很不幸的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教导主任铁了心要把他俩作为典型,杀鸡儆猴。
有天上课上到一半,教导主任在班级门口把江辞卿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江辞卿那是头一回近距离地见到学校的那些领导。
经过一番敦敦教诲,她总算明白这些领导是打算以权压人,奈何她油盐不进。
教导主任见她态度冷淡,言语上没了分寸,“江辞卿你别以为你家长支持就可以无法无天,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连基本的羞耻心都没有?这样闹下去给学校抹黑不说,你自己不觉得丢脸吗!”
江辞卿被激怒,瞪大眼反问:“喜欢一个人很丢脸吗?主任你难道没有老婆孩子和父母,你觉得爱他们会让你蒙羞?”
“你少给我偷换概念,一个学生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你当学校是歌厅啊,这不是给你表演的舞台!”
歌厅,表演,舞台。
江辞卿不傻,主任的潜台词如同给她当头一棒。
她从没被人这样当众羞辱过。
“学校领导今天好心劝导你,你若是不听,就别怪学校不顾及师生情面了,你们这些艺考生真是不知所谓……”
“艺考生怎么了?”江辞卿咬着牙问。
“隔壁学校跳楼那个,不也是个艺考生么?”教导主任轻蔑一笑。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江辞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她只感觉一个高瘦的人影从自己身边一晃而过,就像一阵风。挥拳速度之快,情急之下江辞卿根本来不及看清,待反应过来,晁轲已经被两个男老师给控制住。
教导主任的嘴角渗出血来,疼得直皱眉。
晁轲被两个老师架着胳膊动弹不得,瞪着教导主任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连呼吸都含着戾气,“你们一群男人为难一姑娘算什么本事!有什么都冲我来,这事我一个人担!”
教导主任气红了眼,指着晁轲骂骂咧咧,“你这同学怎么能动手打人,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叫你家长来!”
晁轲脸上毫无悔意,“高二5班晁轲,处分都算我头上,跟江辞卿没有关系。”
“你俩早恋你说跟她没关系?”
“那就算我强迫她的,美院招生有审核,她档案不能有污点。”
校长听着有意思,好笑地反问:“你以为自己成绩好档案有污点就无所谓了,重点大学任你选?”
“不是。”
晁轲看了江辞卿一眼,笃定地回答:“她能考上最好的美院,不能被这件事耽误。”
……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江辞卿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侧头看见是杨向晨,笑道:“里面有点闷,我透透气。”
杨向晨喝得有点多,脑子发晕,从饮料台上拿了两杯橙子,将一杯递给江辞卿,“今晚还没跟你喝,以橙汁代酒走一个?”
江辞卿跟他碰了碰杯,跟他开玩笑:“你酒量不如当年啊。”
杨向晨直摇头,一副吃不消的样子,“别提了,干了销售这酒就没断过,越喝越不行了。”
“你够拼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真羡慕你和晁轲,家里就你们这一个孩子。”
杨向晨醉意上头,忍不住多说了一嘴,“特别是晁轲,他妈妈去世后那些遗产都是他的,以后几十年还愁什么……”
江辞卿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你说什么?”
第18章
时间的泪眼撕去我伪装,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
——梁凡《阿楚姑娘》
杨向晨心想坏了,傻笑着想敷衍过去, “没有,我的意思是你们家里负担不重,活得自在些……”
江辞卿哪是这么好糊弄的,直奔主题问道: “你说晁轲妈妈怎么了”
“这事不该由我来跟你说。”杨向晨口风很紧,没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