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身边的东西都照顾得很好,有自闭症的周天、原本已经半死不活的竹芋、容易积灰却依旧一尘不染的圣诞树。
而她,也得到了周易不少的爱。
靠近的脚步声让躺在浴缸里的周易睁开了眼。
“你洗好久。”
石婕脱掉了睡裙,跨进浴缸,坐到了周易怀里。
周易托着石婕的腰,把人抱到了腿上,两人贴着彼此的脑袋,在水里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我嘴里有没有酒味?”石婕说着亲了亲周易。
“有一点,桃子味的?”
“你自己尝尝……”石婕说。
周易亲了石婕几下就停下来了,他轻轻拨着石婕黏在脖子上的湿发,眼底有爱意却没有欲望。
“那棵圣诞树,为什么还一直留着?”
“懒得收。”周易说。
“哦。”石婕自然不信。
周易能看出石婕嘴角憋着笑,他抬手挤了挤石婕的两腮,“想笑就笑。”
“你挺喜欢我的。”石婕笑了。
周易没反驳,“你也挺自恋的。”
石婕不吝啬表达爱意,“我也挺喜欢你的。我……”
周易闻着石婕的发丝,“你什么?”
石婕本来想跟周易坦白自己要跟程盛道吃饭的事,可她又不想破坏现在这难得的平静。
石婕有些心虚地靠到周易肩上,“没什么。”
程盛道口中的老顽童是他的养父,张安亭。
张安亭是靠做汽车玻璃发家的,从起初的一个小厂子,做到了国内排行靠前的玻璃制造商,也是个爱拼的人,他早就过了退休的年纪,可一直坚持到前几年,才肯从一线退下来。
退休后的张安亭喜欢打网球来消遣时光,也不只是当作娱乐,他还亲自当赞助商,办了好几次网球比赛。
能让程盛道这么头疼的,石婕知道张安亭大概比程盛道还要难搞些。
事实也的确如此。
道理跟他讲不通,石婕于是换了个思路,干脆开始胡搅蛮缠了。
石婕连续去球场缠了张安亭几天,张安亭终于有些受不了了。
“小姑娘,我知道是程盛道那小子派你来的,说吧,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五倍,以后别再来了。”
石婕摇了摇头,“没收钱。”
“那他威胁你了,你有把柄在他手上?”张安亭问。
“差不多。”
张安亭似乎不信,“什么把柄?”
石婕没回答,“我会一直来的。”
“你怎么跟他一个德性。”张安亭有些烦闷地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会不会打球?
石婕观察着张安亭脸上的表情,赌了把,“不会。”
张安亭果然笑了,像是心情大好,“那这样,两个星期以后,你跟我打一场比赛,如果你赢了我,我立马搬进那个养老院,如果你输了,以后再不能来烦我。”
“两星期?太短了吧。” 石婕面露难色,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张安亭冷笑了声,“怕了就趁早放弃。”
“那就两个星期以后见吧。”
张安亭挺意外,“确定吗,年轻人可不能耍赖啊。”
“不耍赖,”石婕提醒道:“希望张总您到时候也信守承诺。”
周末,程盛道约了石婕,石婕也赴约了。
程盛道帮石婕倒了酒,“这里有wine pairing(餐酒搭配),不合胃口的话,你也可以再重新点。”
石婕其实根本没心思吃这顿饭,“不用了,这酒挺好的。”
程盛道晃了下手里的酒,盯着石婕,“其实有捷径,但你不愿意走,那老头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捷径?依附于您吗?”
“你可以就当作是合作,各取所需。”
“不必了。”石婕冷笑。
“你是觉得我不年轻了,看不上我?”
“就算您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我也不愿意。”
程盛道笑了下,“你这股劲倒跟你妈一模一样……”
程盛道后面说的话,石婕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了,因为她看到了走进餐厅的Marston,还有走在Marston后面的周易。
Marston没注意到石婕,可周易从进餐厅那刻,眼睛就没从石婕身上移开过。
周易的脸色差极了,石婕知道周易肯定是看到了坐在她对面的程盛道。
周易放下外套就起了身,石婕干掉了手里的酒,对程盛道说了句“抱歉”,也跟着去了洗手间。
石婕刚走到拐角,整个人就被拽进了洗手间,周易把清洁的牌子丢到了门口,锁上了门。
两人对视了好久,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死寂。
石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和程盛道吃饭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周易走到洗手池前冲了把脸,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回头去看石婕。
“我现在不太冷静,我不想吓到你,给我几分钟。”
石婕没说话,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周易,她一下一下吻着周易的后颈,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让周易消气。
周易攥着石婕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边上,“别贴着我。”
石婕叹了口气,又黏了上去,“喜欢你。”
“现在说这个没用。”
石婕钻到了周易怀里,带着他的手臂抱住了自己,“那怎样才有用?”
周易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我挺想揍你一顿的。”
“那就揍呗,我不还手。”
“你是不是以为我舍不得?”
“舍得,”石婕靠着周易的肩,“你揍吧。”
“你还要出去跟他喝酒吃饭?”
周易这话不是个问句,而是个警告,石婕知道如果她点头,周易可能真会下手狠揍她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