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一小段路后,她通过后视镜去看纪嘉行的动态。
纪嘉行今天相对正常,仅是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没追上来的迹象。
终于结束和纪嘉行的纠缠,桑书意松了口气,闭眼养神。
回到家里,手机响了,是方心晴打来的电话,她不作多想地接听。
方心晴关切地问:“书意,你的准前夫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过分的举动,就智障了点,老问重复的问题。”桑书意估计纪嘉行也不想在人流量大的场合丢人现眼,所以表现得相对正常。
然而,一想起他说的好想你,言语间没少夹杂她不回家的埋怨,像一个怨夫,指责妻子不回家,让他独守空房了,她浑身上下都冒出鸡皮疙瘩。
她有什么可让他想的?
她又不会给人下迷魂药,或者是给人下蛊,他有必要这样吗?
“问你什么了?”方心晴的关切转为好奇,主要是桑书意听起来顺利摆脱了纪嘉行,目前一个人呆着,不必担心纪嘉行对她不利。
“问我,既然讨厌他还为什么要答应和他结婚。”桑书意一听这问题,后悔莫及,当初被父母道德绑架成功,弄得自己如今离个婚都麻烦,“还说好想我。”
“咦,不对,哪有准前夫说好想你这种话的。”方心晴略感诡异,“你们离婚,还有感情纠纷的吗?”
“……我跟他怎么可能有感情纠纷?”桑书意被方心晴说得吓一跳,“我们是商业联姻,不是因爱结婚,你别搞错了。”
“可他说好想你。”方心晴不解地歪了歪头。
“他不是第一次说,我听多了。”桑书意对此类话语免疫,而且神经病随口说的话当不得真,关键是她和纪嘉行互不喜欢,当年结婚全是家里的安排,之后也没培养出感情。
“那他来接机你,目的是什么?”
“吃饱撑着了。”
“是吗?”方心晴发现自己长期忽略了一个问题,自己是很少听到桑书意的抱怨,也清楚桑书意和纪嘉行因什么而结婚,桑书意在忍着过日子,但她从来没听桑书意说过和纪嘉行有没有产生感情方面的东西。
“不然呢?”桑书意反问道。
“你都起诉离婚了,未能和纪嘉行和平离婚,一般情况下,这属于撕破脸,他来找你,不应该恶心你一把,放点狠话吗?”方心晴想了想,“你说他吃饱撑着了,不太符合常理。”
“你记住,神经病和常人不同,不要拿正常人的行为逻辑去衡量神经病。”桑书意要不是懒得说太多,真想把纪嘉行发过的神经事无巨细地说一遍,“你觉得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在神经病那恰恰符合常理。”
趴在沙发上休息,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补充道:“他不是没恶心过我,也不是没放过狠话,我不分他的财产,他倒想分我一半财产,还让我想离婚就得先搞定他家,把他家曾经给我家的东西还回来。”
“……卧槽!”方心晴瞬间把片刻前说的感情纠纷咽回去,桑书意和纪嘉行没有感情纠纷,只有财产纠纷,“这婚你还是趁早离掉好,纪嘉行太缺德了。”
“累了,我休息了。”桑书意没多少力气说话,想睡觉了。
“嗯,你休息,拜拜。”方心晴也挺累的,一听桑书意这么说,迅速挂断电话,也准备休息。
换好睡衣,桑书意到床上躺着。
入睡前,她回想起‘感情纠纷’这个词,觉得可怕至极。
一觉醒来,桑书意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觉是睡了,可连续做好几个噩梦,比没睡还累。
噩梦全和纪嘉行有关,明明知道不是真的,但画面犹如钉子地钉在她的大脑,以及纪嘉行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她很不适。
梦中,纪嘉行不断强调说“老婆,不管你再努力离婚,我都不会答应的”,“我都改了,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还各种阻扰离婚程序进行,拖着不让法官判决准予离婚,
她遇到自己这辈子真心喜欢的第二个男人,纪嘉行去针对人家,闹得不可收拾,三个人都面上极其难堪,惹人笑话不说,自己像多了一个一辈子也甩不掉的包袱,而纪嘉行则是那个包袱。
压下了不适,桑书意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夜色,陷入沉思。
做的噩梦里,除开纪嘉行改掉她讨厌他的缺点,其他东西是有可能实现的,毕竟,纪嘉行天生就有优势,她对上他,她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好聚好散,纪嘉行那么难做到吗?
思来想去,桑书意看了看时间,便即拿起手机,致电纪母。
时隔一个多月,桑书意又来电,说真的,纪母有些慌张。
儿子和桑书意离婚拉锯战中,不会已经出现不可控的事情了吧?
见到妻子如同遭遇烫手山芋,纪父问:“不接桑书意的电话吗?”
纪母瘪瘪嘴:“你知道你儿子是什么人,桑书意打电话来准没有好消息,我怕听到接受不了的坏消息。”
“还是接吧,免得他们两个真出大乱子。”说罢,纪父代替妻子接听电话,“喂,书意。”
接电话的人非纪母,而是纪父,桑书意愣了几秒:“纪叔叔,晚上好。”
桑书意改变了自己的称呼,纪父一时不习惯,但不好说她什么,说了她,万一她不高兴,扭头去跟小儿子说,根据小儿子的性格,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回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