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濯洗完澡外边的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时间,晚一刚过二十分钟。
走出体育馆,他脚步突然一顿。
坐在旁边台子上低头看蚂蚁搬家的叶蓁慢慢抬起脸。
看见他朝她看过来,她扬唇跟他打了个招呼,“嗨,陈同学。”
洗完澡之后的陈清濯没再套上全是汗的校服,他穿着件黑色t恤,跟她对他一见钟情那天的很像。
只是这件上面没有英文图案。
“你洗澡好慢,二十分钟。”叶蓁慢吞吞地说。
陈清濯:“……”
有哪个女孩子坐在外边偷听男生洗澡,还记多长时间的?
记了多长时间不说,还贴脸开大?
害不害臊。
叶蓁站起身,拍拍校裤后边,把手里握着的凉白开递给他,“喏,刚才在篮球场没送给你的水。”
陈清濯扫了眼她另一只手上的冰红茶。
叶蓁解释,“这个是别人给的,给你的是我自己买的。”
“谁给的?”
“我们班一男生买的,我同桌从他那——”
“不要,拿走。”陈清濯往教学楼走。
叶蓁追上去,拉他垂在身侧的手,直接塞进他手里。
陈清濯偏头冷淡睨她。
“你不要我就跟你上四楼,亲自送到你班里的桌子上。”叶蓁甜甜对他笑。
陈清濯气笑了。
“叶蓁。”
女生一副不讲道理的表情看着他。
他发自内心地、似笑非笑问,“你还是女孩子吗,知道什么叫矜持吗?”
“有矜持的女生啊。”叶蓁也挺真诚的,“追到你了?”
陈清濯不答反问,“你想追我?”
叶蓁说,“不明显吗?”
“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别忙活了。”陈清濯淡声说。
“哦。”叶蓁点点头。
还没开窍,遇到她慢慢就会有了。
到二楼,她叮嘱他,“我送的水,要喝掉哦。”
“……”
陈清濯没理她,消失在二三楼的楼梯拐弯。
叶蓁心情愉悦地弯起唇角。
她原地转了一个圈,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班级。
班里没有老师,大家都在写作业。
没人关注她迟到了多长时间,只有谢沅回过头八卦地问她跟那位有没有擦出什么火花。
叶蓁笑着把她的脸推了回去。
谢沅秒懂。
叶蓁找出数学作业,低头开始做,想到陈清濯,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无声地笑了一会儿。
但俗话说,物极必反,别爱太满。
俗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很快,叶蓁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十分钟后,她小腹突然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的隐涩的痛感。
女生对大姨妈这东西是双向奔赴,第六感永远出不了错。
叶蓁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皱起脸飞速算了一下生理期时间,确定还有四五天才到日子。
但小腹仍在阵痛,到晚一快下课,已经慢慢疼的厉害起来。
叶蓁僵着身子没敢太大幅度的动,稍微挪一下腿,立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暖意蠢蠢欲动。
“。”她静止了过会儿,生无可恋地在书包的里兜摸出一片卫生棉,下课铃一响再次起身去了卫生间。
等十点放学,她已经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
谢沅担忧地看着她,“怎么疼的这么厉害?”
“每次都这样,习惯了。”叶蓁抱着装了热水的矿泉水瓶,气若游丝地说。
“估计是今天体育课跑步又运球催提前了,明天我可能得请一天假。”
“你去看过中医没有?我有段时间也痛经厉害,喝了几个疗程的中药就调养好了。”
谢沅是住宿生,见她疼的走路都费劲,往口袋里胡乱揣了本小册子就赶紧过来扶她,“我陪你去校门口吧,你家有人接你吗?”
叶蓁说,“看过,没什么用。娘胎里带的。”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住院挂水是家常便饭了,除此之外更是看了不少中医调理身体。
叶建恒跟邹女士还把她送去少林寺跟着大师练了几年。
身体素质是上去些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早产留下的祸根,她初三那年暑假里才来的月经初潮。
而且每次生理期都疼的要死要活。
叶蓁从小就养的娇气,身娇肉嫩的,八岁了打针都还在哭,最怕疼。
起初每次生理期都疼的眼泪直流。
那时候她爸妈已经开始忙了,只有张静茹陪着她。
她夜里睡不着,趴在张静茹怀里抽抽搭搭,说张姨,我好疼,以后能不能不来月经了,太疼了。
疼的迷糊了忍不住啜泣着喊妈妈,可是妈妈不在她身边。
到后来慢慢的有些习惯了这种疼。
但习惯归习惯,还是疼得厉害,难以忍受。
两人慢慢走到校门口,叶蓁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住宿生出不去校门,谢沅把她送到大门边就停下了。
叶蓁同她说,“你回去吧,一会儿门禁了,我家有人接我。”
“好。”谢沅不太放心地叮嘱,“那你回去了记得跟老池请个假。”
叶蓁自己慢慢地往外走,因为身体不舒服,书包的重量都成了累赘。
她从书包里摸出手机。
其实碰见陈清濯买路边小摊那天之后叶蓁就没再让程特助来接她了。
叶家离这儿远也不是特别远,自己走回去要半个小时,她很享受夜里自己走路的这段时光。
想了想,她还是没给程特助发消息。
这么晚了,估计都抱着女朋友睡了,还是别逮着一个社畜党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