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可能有点复杂
“你母亲她……”祝渺渺眼睑轻颤，“跟你闹矛盾了？”
段司域嗤笑，“她才不会跟我闹什么矛盾。”
“她一门心思，就只有我父亲。”
儿子在她眼里，不过是累赘。
现在段震丛死了。
她指不定多恨他。
不过段司域也无所谓了。
早就该知道的。
毕竟，如果母亲真有要那么爱自己，就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变成疯子，失去理智，不管不顾。
让他一个人在这冷冰冰的世界里待着。
只是，他还是靠着念想活了这么多年。
身边永远花团锦簇，被许多人围着恭维的他，内里，其实孤独的要命。
“要去医院看看吗？我陪你……”祝渺渺又小心试探地问。
“不用，”段司域敛眸，“她以后与我无关。”
“……”
段司域揉了揉祝渺渺脑袋，“你多休息会儿，我先去忙工作了。”
祝渺渺看得出，段司域并不是想去忙工作。
毕竟一开始，他是打算好好陪着她的。
只是在逃避罢了。
祝渺渺想说些什么。
但段司域没给她机会，转身消失在她视线里。
那样高大修长的身影，这会儿竟给人一种羸弱可怜的感觉。
祝渺渺又不禁想到了外婆。
外婆现在肯定很辛苦，可她却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放弃治疗。
她好自私。
老人那样痛苦。
一家人相聚，对祝渺渺来说是难得的奢望。
对段司域来说，一定也是吧。
她和外婆分开其实满打满算也没多久。
但段司域跟他母亲呢……
貌似，从他记事起，母亲就是疯魔状态。
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团聚。
自己都这么痛苦，更不要说段司域。
段司域见到他母亲恢复正常时，那期待、期许依旧的眼神，让人动容。
仿佛血液不再同以往一般冰冷，而且，很纯粹。
可见他有多希望母亲恢复正常后，分出些许母爱给他。
但段司域母亲似乎不是那样想的。
这一刻，祝渺渺忽然间很想去了解段司域的从前。
真正的，踏进他的生活。
而非口嗨。
所以，祝渺渺去后院找了叶南瑾。
尽管也许会被吃闭门羹，但还是想去。
不过刚到后院，就见他把一些草药给摘下，全部晾晒好后，回房收拾东西。
然后出门。
叶南瑾对君芜苑其实有诸多留恋。
段司域是个好老板。
给予了他体面的高薪工作，让他能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平日里晒的草药，以后也许段司域也能用得到。
他也得收拾行囊走了。
祝渺渺看见叶南瑾背着大包小包，表情幽暗的样子，疑惑地上前，“你这是去哪儿？”
叶南瑾推着行李箱，手上动作不停，“这不用祝小姐操心吧？你应该去关心域爷。”
“还是说，你又要问我拿避孕药？抱歉，没有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南瑾松开行李箱，静静地对上祝渺渺视线，双手环胸，“其实我正打算去找你。”
毕竟要离开君芜苑了。
有些话，还是要跟祝渺渺说清楚，
谁让域爷喜欢她，喜欢到非她不可呢。
祝渺渺昂了一声，茫然道：“怎么说？”
“你先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吧。”
“我要找你的事情，可能有点复杂。”
叶南瑾闻言，调侃揶揄，哼了声，“你还会有复杂的事情？”
就祝渺渺这种直率的人。
任何事在她这里都不会复杂。
否则也不会用订婚去报复霍媛，试图杀了她，损人不利己。
祝渺渺：“当然有……你把我想的也太神了吧。”
叶南瑾：“说说看吧。”
如今叶南瑾对祝渺渺也没那么大的成见了。
大概是因为，只有她能够真正治愈域爷。
其他人不行。
祝渺渺：“我想知道，段司域以前的事情，他，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我觉得，他有时候很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且他母亲好像也很奇怪，叶医生，你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应该了解他挺多的吧？你放心，你告诉我我一定不跟他讲……”
“毕竟，他以后也是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我知道他的过去，才能更好的去爱他，你说对不对？”
叶南瑾将信将疑，“你是真打算接下来跟域爷好好过日子吗？不骗人。”
祝渺渺：“真的，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骗你。”
叶南瑾：“……”
“那看来我们俩想一块去了，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
祝渺渺闻言怔了怔，“你也是……”
叶南瑾轻声说：“域爷心理有疾病，说严重，他也不严重，说不严重，有时候有要人命。”
“你们医生讲话都这么圆滑吗？”祝渺渺摇摇头，“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她确实能感觉到段司域心理不太健康——
祝渺渺很担心他状态。
“怎么说呢，域爷他以前，经历过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外界都说他狠，无情无义，可这些，都是段家逼成这样的。”
叶南瑾对祝渺渺说，其实他也不是很了解段司域小时候的情况。
只知道段司域过的很苦，爹不疼娘不爱，家族里的人都在想方设法夺取他性命，在没有接管段氏之前，段司域基本睡觉都不敢睡太死。
以前他还不住在君芜苑，带着痴傻的母亲到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