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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恩出去后,换了干净衣服,像模像样地提了东西去找南知意。
阚子臣很反感他的到来,僵持在门口,俩人斗眼鸡似的对视。
补品盒扔房间地上,谢恩耍无赖,双手做喇叭状冲屋里大喊。
“南知意,南同学,我来看你了,快点出来!!”
喊完,他挑眉得意,“你身为她大哥,肯定欢迎同学找她玩吧。”
“她的同学我欢迎,但你——离她远点,”阚子臣与他长得一般高,冷戾直视他纨绔做派。
谢恩一身浅色休闲工装服穿得斜斜歪歪,脑袋染得比海蓝,浑身上下就差把‘不正经’三个字写脑门。
“谢恩?”
惺忪的声音温软,从卧室里出来。
阚子臣迅速恢复斯文大哥样,“你醒了,他吵到你了吧,要不要吃了饭再睡?”
“吃什么饭,”谢恩吊儿郎当钻屋里,“走,我带你吃烤肉,刚刚空运来的,可新鲜了。”
南知意眉梢弯弯,点头答应。
含笑跟冷下脸的阚子臣打招呼,“哥,我去去就来,你晚点来接我,可以吗?”
阚子臣听到她依赖的话,勉强收敛心绪,心中再反对,仍保持形象同意她出去。
她凭着对房间路线的熟稔出门,直到离开背后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才接受谢恩的帮助。
伸手,虚扶他小臂走路。
谢恩放缓脚步,引着她来到西餐厅,让她点菜。
服务生将菜单送她面前,南知意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失落,“我看不到,随你。”
谢恩懊恼,她眼睛神采透亮,跟正常人没区别;他一屁股坐这,忘记她早瞎了。
他点了烤牛肉片和沙拉,还有两样套餐,单独给她点了柠檬气泡水。
南知意摸到玻璃杯,指尖摩挲着杯壁上的花纹浅浅沟壑,“你让琳达一直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谢恩支着下巴,在南知意面前来回晃手指,她的眼睛确实无动于衷,“见外了不是,我就是单纯关心你,好歹同学一场,当慰问你吧。”
“我不需要慰问,请你把琳达带走,我这样的人,没有价值让你费心。”
以退为进,南知意喝了口气泡水润喉,喉咙的伤被气体刺激,一下子燃起火辣辣的烧灼感。
眉头蹙在一起,下意识握紧拳头,好半天才缓过劲。
谢恩给她摆好刀叉,推了推餐碟。
恶趣味地说:“可是——你长得好看呀,招人喜欢。”
“在学校,我朋友对你念念不忘;在这里,你往那一站,比这艘价值百亿的邮轮更耀眼。”
“不如,我把你介绍给我表哥,我们做亲戚多好。”
第8章 全让她牵着鼻子走
“咣当——”
餐刀落碟,她手抖的谢恩好笑,盯着她把手藏桌子底下张慌低头。
南知意愤愤,“你要是给那种臭流氓做说客,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这个称呼稀罕,谢恩追问,“他对你干什么了?”
她重重把餐叉拍桌子上,没有可说的,他偷窥自己换衣服,将自己抵在墙角,还使劲掐着自己的腰说混账话。
狂妄自大,简直不可理喻!阚子臣再变态,也没做出非礼的事情!
胸口起伏,南知意喝了口刺激的气泡水,麻痹情绪。
她的脸颊微粉,谢恩更好奇了,“要不,我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一起吃饭?”
他故意的,南知意深吸一口气,威逼利诱提要求,“你最好收敛点,阚子臣知道你这样做不会放过你的,帮我一个忙,我当没发生过。”
阚子臣亲生父亲没谢家有本事,可他别忘了,阚子臣的母亲周卿不好惹。
京圈里钱财是垫脚石,真正厉害的人早脱离钱财身外物,周卿父母常居权利中心,挥挥手只怕名利场都要抖三抖。
反之,这样家庭养出的女子,无法顺从男人相夫教子,所以她早早离婚回归自由,接触放飞的权利。
南知意明目张胆恐吓,令谢恩脸色阴暗,“拿阚子臣威胁我,他知道你美人皮下的黑心肠吗!”
“说!”
他妥协了,因为他只要混京城一天,便得顾忌一天。
“别气,我只是想我爸了,想让你帮我找到他联系方式,凭你的本事,找个普通人是动动手指的事,不会连累你的。”
谢恩迟疑,“就这样?”
“就这样,”她含蓄笑了笑,吃着沙拉,“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我妈死后,我总是想起小时候他带我跟人喝酒,一群男人,喝的东倒西歪。”
“他怕挨骂,就拿我当挡箭牌;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守着他坐一天,天黑了他酒也醒了,给我买个不值钱的冰棍回家,糊弄我不要对我妈说他干嘛了。”
“现在想想,他也挺好,起码对我不掺假。”
南知意说的真假参半,眼神流露真诚;谢恩内心动容,学校里听说过她的事,原生家庭糟糕,难为她还惦记着亲爹。
谢恩办事快,联系人后,几分钟便把手机号给她。
南知意自小出生在京城老破小大院,多年没有变化,亲爹南四海四十多,照旧混不吝过日子,懒光棍一个。
她不介意谢恩藐视,毕竟,她本人更厌恶那样的父亲,整日喝的烂醉,全靠妈妈挣钱养家,他赔不上自己的思念。
阚子臣准时来接她,南知意笑的灿烂,开心地牵着他的手经由走廊散步回去。
“跟他吃饭,很高兴?”他酸涩无比。
“当然不是,”南知意否认,“他那人太讨厌,我拿你的名头吓他,可能以后跟他就不会见面了,哥,你生气我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