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替亓官宴说了很多好话,默叹一口气,退出卧室,他家亓爷为了不吓到夫人,不遗余力建造了个虚假平和的德萨假象,让她以为这里是和京城一样的社会,现在真相暴露,只怕不好哄人了。
卧室里,南知意离得亓官宴老远,抹着眼泪在角落缩着。
亓官宴跟她想象中的长相不同,他三分混血,,拥有七分东方绅士面孔,脸庞轮廓冷厉且薄唇寒凉,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一度以为他是个长相成熟温雅的男人,大概只有那样的形象符合他一贯做事从容的作风。
床上的人动了动,南知意小心地望过去,他梦中睡得不安稳,扎着针的手无意识摸着她睡过的位置,那是他的习惯。
许是他生病了看着太可怜,南知意小步小步挪到床边,内心纠结不已,良久后将她的枕头塞他怀里慰藉。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好心一次,先说好了,你醒了之后不许那样对我。”
男人闻到枕头上最熟悉不过的发香,不由得抱紧几分,像是生怕心爱的人再度跑了。
折腾一晚上,南知意困得不行,席地坐在洁白的地毯上,趴床边缓缓睡着。
梦中,一切仿佛回到半年前。
“服务生?”
“哥?”
南知意站在甲板,茫然地扶着栏杆,试着喊了两声。
空中的云飘荡无依,即将被西下余晖染成调色盘。
顶级豪华邮轮缓缓行驶海平面,接天海面镀了层金,初春暖风掀起一角棠梨色微开叉裙摆,雪腻的小腿,毫无保留露出纤纤曲线。
皮鞋沉稳的脚步声好像停在不远处,迟迟没有回应。
她的眼睛看不见,可仍能感受到如芒在背的眼神注视自己,忽略那股不适,手指顺着扶栏慢慢下蹲,一只手摩挲着找披肩。
手指接触的甲板地面稍凉,她难得出来透气,可能因为急切张手感受风的自由,披肩顺着肩膀滑落。
无助摸了半天没有找到,她打算放弃,将一站起,手里蓦然塞进来个软糯的东西,是熟悉的细腻针织质感披肩。
她不由染上几分笑意,明眸皓齿,弯弯的眼眸宛若即将拉开夜幕的粲然星子。
“谢谢。”
她察觉到是另外一个人帮的自己,运动鞋的动静年轻活力,主人并未有说话的打算,南知意不欲多留,眼睛没有焦距地顺着栏杆缓步离开。
南知意是令人一见难移目光的美,腰肢纤细,温软大方。
来人不由自主驻足打量她,长发如瀑柔顺,唇瓣饱满嫣红;一双眸子澄澈明亮,比正常常女子还明媚。
随着她离开逐渐拉开距离,帮她的男生压低声音,凑身旁男人肩侧。
“表哥,你怎么没半点属于外国人的奔放热情,好歹人姑娘长得我见犹怜,你对个漂亮的小瞎子都不肯伸手帮忙吗?”
亓官宴侧眸冷睨,谢恩赶忙自觉退离两步,深知他不喜人靠近。
欣长的腿裹在定制西装裤管里,亓官宴点了根烟,深邃的五官隐匿在吞吐的烟雾里,余光仍被那缓慢的姝色背影吸引。
东方古典棠梨色吊带裙修身,姣好的曲线玲珑有致,随着她披上米色披肩,很快遮挡住那上好的一身冰肌玉骨。
那细腰掐起来,应当是用不了两只手。
她没走多远,匆匆赶来的一个男人,牵住她的手,细心引着她消失在目光所及。
第2章 南同学,还记得我吗
甲板上逐渐有人光顾,夜幕下,昼亮灯光里,游泳池party酒醉人迷。
谢恩给亓官宴拿了杯香槟,闲聊南知意。
“要说起来,我跟她还是一个大学的,当年她刚踏进学校大门,全校男生跟狼似的跑去看,可谁都没胆子追。”
“唉,可惜了,她大三时妈妈死了,眼睛也出现意外不得不退学,算她继兄有良心,对她不错。”
谢恩看不出亓官宴有表情变化,他宽肩窄腰,白色衬衣整洁合身,身上七分东方禁欲系绅士气息,在热烈狂欢人群里尤为出色。
尽管他在甲板昏暗的角落品酒,仍吸引许多热辣比基尼的女人搭讪。
不需他皱眉,谢恩替他不留情面拒绝,“啧啧,这么多美人,东方的黑眸,西方的金发,认真一看,好似都不如南小姐好看。”
谢恩故意说给亓官宴听,深觉他对南知意稍微上眼,毕竟他不近女色二十七年,要搁平常自己要说给他找女人,他早翻脸了。
“下次,别找借口让我出来浪费时间,”清漠的嗓音低沉,亓官宴转身迈向电梯。
他按下电梯时,看到同样等待的人稍有一瞬意外,很快恢复如常进去。
宽敞的电梯,三面镜子擦得清透,除他外,只有南知意和紧护她的男人。
南知意白皙的脸庞闪过不易察觉的抗拒,却是微微含笑,“哥,你不用浪费时间照顾我,我总要试着自己出门坐电梯。”
“你是我妹妹,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阚子臣坚持拉她的手。
电梯停在十二层开门,里头的三人前后出去。
亓官宴蓝色的瞳孔晦暗难明,瞧着阚子臣一厢情愿引导她在幽长走廊转弯,南知意好似被胁迫般,极力控制表情维持自然。
十分有趣。
南知意步伐缓慢,手心微凉,阚子臣进门后揽着她肩膀引坐沙发,贴心披上薄毯。
“晚上凉,是我忽略了;子歌非要把我介绍给他们同学,下次哥哥绝不会把你一个人丟外面。”
他很歉疚,俊朗的脸上浮现懊恼,脱了牛仔外套搭衣架上,然后坐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