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霖偏了偏头,下巴靠在她脑袋上说:“不要。”
麦初严肃了语气:“你别闹小孩脾气,我说真的。”
“那你跟我一起上去。”
麦初果断拒绝:“我也不要。”
她好不容易习惯这个地方。
“那就在这。”许恩霖说,“我也当吸血鬼好了。”
这都什么话,麦初气得想笑,侧身搂紧他。
“睡地上是没那么舒服。”困意袭来,许恩霖的声音变得慵懒,“但是踏实。”
从哈佛窗上的两行公式到掀起全球性网络社交革命的传奇网站,扎克伯格和埃德华多也从挚友走向决裂,一个现实又俗套的可共患难却不可同福贵的故事。
麦初打了个哈欠,问许恩霖:“你说当成功人士的第一要义是不是就得是混蛋啊?我一直觉得我爸挺混蛋的,但他就白手起家成功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那我也要当个混蛋。”
许恩霖笑了笑,问她:“那你准备怎么当混蛋?”
“冷血自私,玩弄感情。”
许恩霖只当是她随口说的胡话,他轻轻抚了下麦初手腕处的小图案,问:“你这是纹的还是贴的?”
“当然贴的。”
“我就说上次看好像不长这样。”
“一直想纹个来着,但又不知道纹什么,我好像没什么特别需要纪念的东西。”麦初说,“干脆买了一大堆纹身贴,看腻了就换。”
“我本科的时候也动过这个念头。”
麦初一下子坐直了,扭过头看向许恩霖问:“真的假的?你?纹身?”
“对啊,怎么了?”
麦初形容说:“你这话不亚于喜羊羊说要搞摇滚。”
“什么乱七八糟的。”许恩霖被她逗笑。
“就是想做点出格的事,我觉得我从小到大都活得太规矩了,太怕犯错。”
“那后来纹了吗?”
许恩霖摇头:“没有。”
“为什么?怕影响考公?”
许恩霖说:“觉得太傻了。”
麦初靠回他怀里:“你还是怕犯错。”
许恩霖没有反驳。
“那如果你真要纹,你想纹个什么?”
许恩霖一只手托住麦初的胳膊,指腹轻轻拂过她的小臂:“沿着这里,画一棵树。”
“寓意是什么?”麦初问他。
“没什么寓意,硬要说就是我下辈子想当棵树。”许恩霖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扣在掌心,“只会呼吸,不会思考。”
第20章 夏令营 “你参加过夏令营吗?”……
时间在太安逸时隐匿踪迹。
尽管前夜的一场雨打落了半树的花瓣, 春樱仍旧开得灿烂。
麦初望着窗外发呆,头脑沉重,醒了也不想起床。
“出去逛超市吗?”许恩霖问她, “冰箱里没酸奶了。”
她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懒懒道:“你跟Alan说一声, 好像黄油也用完了。”
“走啦。”许恩霖掀开被子去抱她起来, “今天太阳很好, 你该出去走走了。”
麦初无力挣扎, 任由他摆布。
许恩霖腾出一只手开门, 说:“再不晒太阳你真成吸血鬼了。”
“我昨天写论文写到五点才睡。”她趴在他肩上, 闭上眼说,“要真是吸血鬼就好了。”
家附近的公园保留着最自然原始的样子, 河流清澈,小道蜿蜒,碧绿的草地似一望无际的绒毯。
“还好我出门前拿了野餐垫。”麦初躺进阳光里,闭眼感叹,“真舒服啊。”
游人走走停停,喷泉边上围了几个小孩, 也有和他们一样来晒太阳的。
许恩霖将胳膊枕在脑袋下,看着无云的天际说:“要是每天都是这个天气就好了。”
麦初侧过身靠进他怀中:“再熬最后半年就解脱了, 以后谁再说英国读研是水硕我第一个翻脸。”
许恩霖笑了笑, 伸手搂住她, 问:“毕业之后什么打算?”
“不知道。”麦初将手搭在他的腰上,无意识地搂紧了些, “你呢?”
“我还有两年研还要读。”许恩霖叹了声气,“也不知道会不会延毕。”
“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
晴天的白噪音让人放松神经, 这一刻应该什么都不去想,只用呼吸感受阳光和微风。
过了会儿,许恩霖开口说:“前两天问辅导员了,她说会尽快回复我。”
麦初睁开眼睛:“你要回去了吗?”
“嗯,快了,本来就说好最多到这个学期结束。”
“那你回去了之后呢?”麦初问。
“继续读研。”
“然后呢?”
“然后申博士,进研究院。”许恩霖顿了顿,说,“其实我对学术没那么大兴趣,最好能留校当老师吧。”
麦初安静听着,他对未来的规划清晰明了,像他该走的路和该过的人生,她胸口却有些说不出的闷堵。
“你有考虑过以后去哪个城市工作吗?”
在许恩霖话音未落时她便开口作了回答:“我没打算回国。”
麦初松开手臂,平躺在野餐垫上,说:“起码这两年不想。”
短暂沉默后许恩霖点了点头:“知道了。”
“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阳光刺眼,麦初抬手挡在眼睛上,“我不想把自己钉死在一种人生里。”
许恩霖应了声“好”。
麦初不确定离开伦敦之后她和许恩霖的生活还能否再有交集,她只知道远距离维持不了一段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