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之前闹肚子,也是你下的药?”秦慕修语调微变。
章诗诗连忙压低声音,“我就是是想让大家早些知道,那个村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扫帚星,所以给外婆下了点巴豆,巴豆嘛,会让人泻个几天,又要不了命,还不容易被发现……修表哥,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秦慕修周身散发着一股寒若冰山的气息,一言未发,可章诗诗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上被刺了无数眼刀。
她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眼神,既感到如此害怕。
“滚。”暗影中的秦慕修面无表情,像尊毫无感情的泥塑。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收拾好你全部家当,自己找个理由跟奶和大娘解释,然后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章诗诗一时回不过神。
半晌才意识到,他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套话而已。
“修……”
“闭嘴,我跟你毫无关系。”被这样的女人喊一声表哥,都好像脏了身份。
章诗诗感觉自己上当了, 她掏心掏肝的把一切都告诉了他,竟然换来他一句滚。
滚回家?不被她爹打死也会被她娘骂死!
“我……我不走!”
“我是在跟你商量吗?”秦慕修眸深如渊,“你现在要么滚,之前的事我当不知道,要么我赶你滚,到时候,老秦家的门,你就这辈子都别想进了。”
章诗诗似乎明白在秦慕修这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即开始撒泼,“你凭什么赶我走?我是秦鹏的老婆,是老秦家的媳妇!”
秦慕修被她气笑了,“你刚刚不是还诅咒秦鹏死么?不是还说不可能为他守活寡吗?”
“我、我……你管我呢!”
秦慕修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再跟她啰嗦,直接从袖中掏出两张纸,白纸黑字,底下还有红色的手印儿。
“你在城里长大,应该认字的吧?”
秦二云一心想让自己女儿攀高枝儿,大户人家的主母要管家看账本,可不能当睁眼瞎,因此打小就把她送到女塾认了两年字。
章诗诗瞪大眼睛,看清楚那两张纸的内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
秦慕修收起纸,细细叠好塞回袖中,“这是我给你的第三条路,你自己不走也行,我把这两份证词交到县衙去,县大牢会派人来把你拉去,牢底坐穿。”
第149章 家的概念
秦慕修手里拿的是两张证词,一张由架大梁的工人摁了手印儿,一张是那货郎摁的。
把章诗诗唆使他们干坏事谋人性命的罪行交代得清清楚楚。
秦慕修还逼问出两人的住址,将来若上衙门,势必把这两人拎出来作证。
有这两张纸,确实可以将章诗诗送进大牢坐穿牢底。
就在秦慕修转身之际,章诗诗突的一把抓住他的衣摆。
秦慕修狠狠看向她,“还要攀扯吗?”
章诗诗满眼的不甘心,正要说什么,赵锦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修,水打好了吗?”
秦慕修就毫不客气的将她推开。
他看着文弱,但手上的劲力却不小,章诗诗差点打个踉跄,又气又委屈,都快哭了。
之前对秦慕修那种求而不得的占有欲,化作一股深深的怨念:
敢耍我,秦慕修、赵锦儿,你们给我等着!两张纸,就想赶我出老秦家?门都没有!
赵锦儿半晌没等回秦慕修,心里便有些着急,站在门口往灶房方向唤他。
见他空手而出,灶房里又黑咕隆咚的,心里便有些疑惑,“没打到水吗?”
章诗诗就在这时扭着腰肢出来了,胸口故意解开两颗纽扣,见到赵锦儿,示威似的,从她身边扭过去。
赵锦儿一阵恶寒,还没来得及不痛快,秦慕修已经道,“跟二嫂聊了几句,等会我们在自己房里烧水吧。”
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其实秦慕修根本不用解释,赵锦儿对他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倒是章诗诗听了,咬着牙,对地啐了一口。
赵锦儿低声问道,“你得罪二嫂了吗?”
秦慕修冲她温柔的笑,“不必理她。”
听他这么说,赵锦儿倒是有些担忧:阿修待人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鲜少这样直白的对谁表现出 厌恶。
刚才在灶房,这两人指定发生口角了。
虽然她也打心眼里不喜欢章诗诗,但毕竟是一家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撕破脸可不好。
便劝道,“阿修,二嫂性子是古怪了些,但二哥待咱们那么好,二嫂一个人在家,咱们怎么也得照看着些。”
看着自家善良单纯又知恩图报的小媳妇,秦慕修不想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章诗诗的所作所为,说出来都污了锦儿的耳朵。
妙妙跟赵锦儿一同上街走丢那天,章诗诗也鬼唧唧的不见了大半天,秦慕修凭直觉就觉得此事跟章诗诗相干。
为了逼她承认,他先去找了架大梁的工人,工人承认了是章诗诗买通他给大梁做手脚。
秦慕修便带着工人直接找章诗诗对质,逼问她妙妙的下落。
章诗诗知道躲不过,便道那货郎跟她相识,带妙妙走,只是觉得妙妙可爱,想跟老秦家开个玩笑罢了。
秦慕修怕把她逼急了,她不肯交出妙妙,便睁只眼闭只眼没说什么,只叫她让人赶紧把妙妙送回来。
章诗诗这厢见秦慕修已经识破,也不敢再作恶,连忙追去货郎家,让货郎把妙妙还了回来。
而章诗诗给货郎和工人的赃银,都被秦慕修讨回来,交给刘美玉做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