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吧!
面对摇头的男人,叶莲娜直接用手指戳住脸上的嘴角。
你偷笑!你故意的!
等两人打闹完,景伯楼在桌柜找到纸笔,坐在床头将刚刚总结的理由写下。
他一边写,一边向叶莲娜确认。
会很紧张。在一起会没话讲。一直喜欢一个人难,一直喜欢别人容易。想到性会吐。
叶莲娜靠在旁边看着,挂着沮丧的表情偶尔点头。
写完理由,景伯楼重新拿一张纸。
我喜欢你。
看着这句话,叶莲娜缓缓歪头冒出问号。
写到这里,笔头停滞一段时间,很快又写下几个字,在底部附上签名。
我属于你。
叶莲娜愣愣看着那张纸塞到自己手里。
她用手指自己,用口型问。
我?
男人点头。
我?
男人再次点头。
反复确认几次,昏沉沉的脑子终于接受这条信息。
Omega把纸条塞回去,转过身表达自己的态度。
深绿色的墙壁暗影幽幽,昏黄的古铜台灯照亮一角,夜已经很深,窗外只有寒风刮过。
洁净的床单浅浅下陷,褶皱于阴影处突兀而起。
时光在这一刻凝固,唯有背对的肩膀抖动。
景伯楼悄悄过去搂住。
怀中的黑发Omega哭得更厉害,甚至隐约有些声音。
很难想象一位大众审美中的漂亮Omega会发出如此的哭声,像坟墓的乌鸦嘶吼,刺耳又沙哑,糅杂难以了然的苦楚和悲伤。
揽住的手臂青筋隐约凸起,震动自隔着的毛衣传来。
似乎承受不住这份泪水,男人垂下头颅,倚向她的耳鬓。
犹如一匹试图安慰人类的黑马,温柔而急切地摩挲着。
“叶莲娜。”
他喃喃着含在嘴里的名字。
“叶莲娜。”
当压抑的情绪化作溃坝的河口,咸涩的潮涌瞬间漫过鼻腔。
Omega在溺水的混沌中,隐约听到来自耳边的声音。
有人将她从水中抱起,体温透过衣料渗进来,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她能感受到对方腿部的坚实轮廓。
声音的主人离得更是很近,察觉她的动作,从鬓边抬起头。
叶莲娜的视线依旧模糊,只是胸口又开始强烈抽搐。
心里涌起反酸,委屈咽在喉咙无法吞下。
男人默默不语,将脸贴上来轻轻磨蹭。
如同犬狗轻蹭她的面庞,又像大象用鼻尖触碰她的脸颊。
那些没有语言的动物就是这样,用这种方式传递慰藉。
但不得不说,这种肢体接触极大缓解负面情绪,被这么蹭一会,叶莲娜感到好了很多。
比自己还不善言辞,她想。
下一秒鼻子响起大大的抽泣。
看人哭得没那么厉害,景伯楼拿起字很多的纸。
他把纸塞到她的手里。
托起比自己略小的手,握住手指包裹起来。
“这个不好,我们一起扔出去。”
低声细语间,纸张变成一团废纸。
Omega呆呆看着。
几秒后废纸被攥得更紧,随即举起猛地扔出去,仿佛将多年的怒气发泄出去。
一套动作下来,胸口喘气得厉害。
等缓过来,另一张纸也出现手里。
这次叶莲娜依然选择塞回去。
这次纸被塞进毛衣领口。
Omega重新躺回熟悉的怀抱,和那张纸隔一衣之差。
耳边的声音着实催眠,还有母亲怀抱般节奏而规律的轻微晃动,仿若置身下午阳光的水上木舟。
带着一身疲惫与释然,她缓缓陷入最后的港湾。
第72章 第72章
叶莲娜不记得醉酒后发生什么。
久违的放松正沿着脊椎流动,仿佛有人解开束缚身上的铁链。
原来醉酒睡觉这么好吗?难怪好多人喜欢喝酒,她迷迷糊糊睁眼。
随着意识的清醒,足尖不自觉地绷直,那种想要在阳光下旋转的冲动,顺着跟腱爬上发烫的膝盖。
不想去思考任何东西——今天世界毁灭也无所谓!——跳舞、跳舞、跳舞!
爬起冲去开门,便是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赤链蛇。
去跳舞吗?
她的手势和表情太夸张,不用打字赤链蛇都看得懂。
瞳孔的渴求如同直冲天空的枝条,那种根植生命的蓬勃,让赤链蛇想起昨晚醉酒后的事。
这个小团体里,赤链蛇是带很多Omega尝酒的始作俑者。
他们发现很多Omega其实酒量不差,只是被“Omega不宜饮酒”的刻板印象框住,平白错过好喝的饮料和发泄的途径。
就是没想到学姐的酒量这么差,直接倒在两碗度数不过十的酒酿汤圆。
醉酒的视频还在手机里,赤链蛇不会将它拿出来。
今早他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
角度明显从偷窥视角拍摄,由于昏暗光线,几秒后才成功对焦绿色沙发。
深绿色宛若夜晚的盛夏,用茂密的灌木丛托住相依的两个人。
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腰部被男人手臂揽住,头部躺在对方肩颈。
这是很标准的《哀悼圣子》,赤链蛇才发现。
周围的环境光细腻无比,安静的黄色将两人的轮廓细细勾勒。
视频里的女人一直在流泪,男人低头讲着,很快抬起左手。
机械指背轻轻擦去对方脸上的眼泪,而后手臂滑到腿弯处。
稍稍一抬手,女人滑进更紧密的怀抱。
她略微散开的发丝落在脖颈,男人一边伸手整理好,一边垂着头细语。
明明没有亲密的举动,氛围却奇异令人悸动。
可能男人的动作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