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在手中转了几圈,林默还是在犹豫,这似乎是最稳妥的办法。
晁怜却不愿再给林默纠结的时间,忽地起身朝外走去,一刻都不愿多留,若是仔细便能瞧见晁怜藏在衣袖下止不住颤抖的手。
不好的记忆同潮水般将晁怜淹没,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了,不过是已经过去的事,可当它跟现实有半分重影,她都会被瞬间拉回到过去,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晁怜逃到了隔壁的包厢,靠在木墙的一角,一只手捂住心口,呼吸不禁有些急促,垂眸看着另一只在颤抖的手,思绪却空的厉害,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林默被丢在原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晁怜的伤处,不禁懊恼,不再纠结蛊虫的事,随手将瓷瓶留在了木桌上,急忙去找晁怜却吃了闭门羹。
包厢的门被人从里面上了锁,晁怜一个人坐在角落,好似失神,觉得吵又什么都听不清,她需要一个人待一会。
林默在门口敲了敲门,听见里面还有动静,松了口气,纠结了一瞬,还是决定不去打扰晁怜的好,殿下应当更想一个人待着吧。
林默跟两个侍卫一起在门外守着,反思她是否太冒失,晁怜才刚醒没多久,恢复的本就不好,她又将很多事催的那么急,殿下大抵也是累的。
仅此是隔着一道木门,距离却总会感到遥远,朝思暮将瓷瓶拿在手中端详,垂眸将瓷瓶跟里面的蛊虫一同碾碎,化成一阵黑烟散开在这处,喉间是苦的发涩。
朝思暮将一丝黑雾打入晁怜的思绪,试图将晁怜混乱的情绪给抚平,眸底只剩愧疚。
黑雾会让人的思绪变得迟钝,晁怜过了好一会才逐渐平复下来,手捂在心口处,那种抽疼感又如此真实。
朝思暮将晁怜快要掉下来的大氅,轻手轻脚的往上披了一点,她想跟晁怜说点什么,可她暂时没办法开口。
晁怜本在愣神,下意识抬手往肩膀上碰了一下,咽了口气,缓缓将头转到朝思暮站着的地方,那分明什么都没有,晁怜抓着大氅的手却愈加用力,仿佛抓到自己也不会疼一般。
“你不要再藏了,我知道你在这,一开始就知道,不要再折磨我了”
晁怜的神情似是恍惚却又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她确信朝思暮就在这,从未离开过她半步,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一直都有种被盯着的感觉,好似有人藏在暗处看着她。
抓着大氅的手十分用力,暴起青筋跟骨节,仿佛感觉不到疼,两人的手重叠在一起,可触碰不到。
朝思暮是灵魂的状态,她若是不想的情况下,晁怜是无法触碰到她的,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
晁怜却是固执,一直不肯放手,到头来就只会弄伤自己,朝思暮似是不忍心,轻叹了口气,一只手凝聚,缓缓覆上了晁怜还在用力抓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将其拿开,空气也在此刻凝固。
第66章 夕阳西下,余晖撒在晁怜的侧脸,衬应的整个人都带着层暖意,……
夕阳西下,余晖撒在晁怜的侧脸,衬应的整个人都带着层暖意,实则不然,晁怜一个人坐在角落中不言。
朝思暮被晁怜发现了,她却还是不想被晁怜看见,隐身在一处角落,安静的待在晁怜一旁,任凭晁怜说什么她都不肯出声。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晁怜,知晓真相后的愧疚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再也找不到能弥补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晁怜的身旁,护她余生周全,哪怕是一句道歉,她恐怕都没资格说出口,她更怕会对上晁怜厌恶的神情。
晁怜垂着头,神情被散落的发丝遮掩,无人知晓她在想些什么。
时间过了很久,门外守着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侍卫看了眼林默,神色很犹豫,吞吞吐吐道:“林将军你看都那么长时间了,殿下还没出来,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我俩继续在这守着就好。”
侍卫的目光在林默身上来回晃,心底也嘀咕,他不过是当了会差,听到的东西却不得了,这种事他这种人,不知道的为好。
林默闻言看了眼天色,估摸着也有大半个时辰了,晁怜一直不愿意出来也不是办法,天黑了在外面不安全。
轻敲了下门,晁怜抬头看了眼,原本并不想理会,考虑到眼下的情况,终究还是将门给打开,推开门就撞上满脸担忧的林默,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憋闷。
“我没事,今天就先不回去了,我许久没在外面逛过了,不知这有没有夜市,若是有的话,可以去看一下。”
晁怜将话说完,一股脑将门关上,不过没再锁上就是了。
林默本想在天黑前回宫,不过既然晁怜想逛的话,待一晚上也无妨,她去叫些人便好。
“你去叫几个人来,你去买一匹马回来。”
两个侍卫都被林默给支开,林默在门前犹豫了一会,推开门见晁怜坐在窗口,背对着她在看些什么。
“殿下有想去的地方吗?听说这往前走些就有夜市,现在秋收刚结束,应当是热闹的,殿下想去看吗?”
瞿朝没宵禁,晚上算得上热闹,一些摊贩也会在晚上出来摆摊,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晁怜的思绪不在这,轻声答应了下,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打闹的孩童身上,忽然开口问道:“你说她们会一直像现在这般要好吗?”
林默被晁怜问的一愣,随即走到窗边才瞧见在窗外嬉闹的孩童,脸上都是因玩耍带来的喜悦,情绪都在表面,自在开心,没有一丝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