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怜闻言眉头见舒,脸色好了几分,挥手示意下面的人全起来,轻笑道:“看来你倒是很识趣。”
男子闻言一愣,面上闪过一抹得意,随即将头低下,掩饰住表情,恭维道:“陛下过奖,这是应当的,”
晁怜居高临下的瞥了眼,眼底的寒意更甚,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端倪,语气依旧平和。
“既是如此,你们以后就消停点,立后的事择日再议,孤心里早有人选。”
方才还低着头的男子,一瞬抬头去看晁怜,四目相对的瞬间,背后渗出一阵冷汗,慌忙将头低下,不敢去看,他看的很清楚,晁怜眼底的杀意。
晁怜见没人再看她,唇角微微上扬,心情好了不少,果真是群废物,方才在她面前装的那么厉害,不过看一眼就装不下了,装作一副谦卑,唯唯诺诺的模样,遮不住眼底的算计。
她活了那么些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绵羊,若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先看自己有什么能用来交换。
晁怜今日的话说的很绝,意味十分明显,她不愿立后,心中早有了所爱之人,这些都是编的,不过自然有人会信,例如已经有些坐不住的人。
蒋斌在角落中窥探着晁怜的一举一动,听到晁怜说有立后之人时表情很是阴鸷,好似跟晁怜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晁怜注意到了蒋斌,无意间跟人对视,脸上扯出一抹笑意来。
晁怜分明没有别的意思但估计在蒋斌眼中看来更接近于嘲讽。
晁怜没读懂蒋斌的眼神,她想着是林默身边亲近的人,应当是没什么威胁的,索性没太在意。
早朝一结束,晁怜便起驾回宫,她一秒钟都不想在这多待,离得这太近都会让人感到压抑。
她今日所言,无疑是在为宫中的那些谣言推波助澜,作证那些谣言的真实性,她本就是个没什么用的空皇帝,她就算想做些大逆不道的事又如何,无人能管的住她。
谣言传的到处都是,她刚才说的话更是默认了谣言的真实性,接下来就要看谁先坐不住了,打的就是这出头鸟,演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
晁怜独自坐在殿中的桌旁,手里端着碗黑漆漆的苦药,皱眉全喝了下去,苦的人忍不住皱眉。
“给。”
视线一闪,晁怜的手中多了颗梅子,抬头去看来的人,放心的将梅子放入口中,酸甜的滋味中和了药汁的苦涩,好了许多。
晁怜的眉头舒缓了一些,正视林默,轻声开口询问道:“你那边事办的如何,汉克那有动静吗?”
林默一时无言,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她记着东西的册子,递给了晁怜,眉间染着忧愁,说话时都带着些许低落。
“那些人比我想的更警惕些,大抵还是有所怀疑,估计暂时是不会有动作的。”
晁怜很快速的看完了册子上记录的东西,手指扣在木桌上,轻轻敲击了几下,沉声道;“无妨,他们已经入局了,不信也没事,大不了再添把火,这戏做的在真些,不过这要看你是否愿意。”
林默一怔,认真的看着晁怜,严肃道:“什么办法,若是计划能成功,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
晁怜沉重的敲了下木桌,瞳孔微缩,示意林默先坐下后轻声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惊人。
“我立你为后,不过你放心,这只是逢场作戏,结束之后你依旧是自由的,我不会去干涉你做任何事也不会强迫你,不过这对你的声望会有影响,你先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你再来找我,”
林默却是被惊了一下,她没想到晁怜会对她说出这种话,其实在先前她便有过这种想法,无论怎么看都比那些谣言奏效的要快,只是她不敢开口怕是逾越。
林默缓和了一下情绪,正色注视着晁怜,一字一句道:“不必再考虑,臣在所不辞。”
第78章 深林中的沼气很重,离目的越近就越重,朝思暮在黑暗中前……
深林中的沼气很重,离目的越近就越重,朝思暮在黑暗中前行,不受阻碍,除去这处很大的雾气,包含很重的怨气,朝思暮每走一步,心口的铁链就越收越紧。
朝思暮从腰间将随身带着的长剑抽出,紧握在手中,放轻了脚步,仔细去听周遭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
微风拂过,吹的这树上的枯叶沙沙作响,扰乱人的思绪,朝思暮紧盯着前方忽然出现的人影,双手持剑立在身前,赤色的瞳孔微缩。
雾气随着那人影的出现,一点一点散开,藏在雾气中的人露面,朝思暮一瞬垂下了手,长剑跟着掉在地上,一瞬被天上飘下的落叶掩埋。
那身影也是她自己,贴切的说是她的心魔,不过她原以为她的心魔早在那天就消失了,不曾想会在这见到。
心魔的表情很是玩味,漫步走到了朝思暮的身旁,弯腰将枯叶下埋着的长剑捡起,重新塞在了朝思暮的手中,唇角扬起嘲讽的笑意,轻声道:“好久不见,怎么?还想杀了我?”
朝思暮的神色暗淡,手中的剑柄握紧又松开,一瞬有些颓然,她可以杀了任何人,唯独杀不掉自己的心魔,那是她的一部分,不受控制的一部分。
她活的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久,若干年之前亦或是数不清的岁月,她就已经出现了,不过区别在于她会不断的塑造肉身。
天地诞生,她是最早的怨灵,汇聚的多了就成了她,心魔是她最初的模样。
朝思暮没回应心魔的话,侧身继续往前走,好似想要将心魔无视,心魔却偏不让朝思暮如意,幽幽的跟在身后,时不时叹气,喃喃自语道:“现在的你可真虚伪,你既然喜欢,我帮你把她永远留住,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