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征兵,晁怜更是心底一寒,这般说来,这小姑娘的双亲,恐怕都以不在人世,晁怜摸了摸女童的脑袋,似是安抚。
“你先跟我走,我会让人来接你阿妈回去。”
这女童咳的厉害,大抵是受了风寒亦或是染上了疫病,总之继续待在这都不是好的,先带回去,再做打算。
女童恋恋不舍的放下怀中没了动静的阿妈,正欲起身,忽得咳出一口血来。
艳红色的血溅在晁怜的面纱上,红白相间,格外刺目。
晁怜想去扶那女童,伸手却被一柄长剑拦住。
“别碰她,她染了疫病。”
朝思暮将剑锋指着那女童,瞥见晁怜面纱上溅到的血,不禁皱眉。
那女童还在不停咳血,但依然被朝思暮吓到了,不停向后缩瑟。
朝思暮观察到女童咳出的血是暗红色的以及很是粘稠,收回了剑,转身将她面具下的面纱扯掉,递给晁怜。
“你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这疫病传染性很强,你的面纱已经不能再用了。”
晁怜接过面纱,有些担忧的瞥了眼女童跟朝思暮。
“你可以先帮她诊治吗?”
面对请求,朝思暮想到在巷外被晁怜扔下,并未出声。
女童咳的很厉害,飞溅出的血染红了一片石墙,朝思暮甩了根银针,扎在了女童的胸口才止住咳嗽。
隔着面纱,晁怜也嗅到了股血腥味,见朝思暮并没有要杀人的意思,这才肯出去换面纱。
刚出院门,晁怜便看见从远处,急匆匆赶来的伍壬,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可以不用跟过来。
伍壬瞧见面纱上的血,不放心,还是固执的跟了上来。
换上新的面纱,晁怜从中闻到一股奇怪的檀香,眼神微暗。
回到院子里,女童已经好了很多,颤颤巍巍的能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扶着院墙,望着晁怜似有些无措,不知为何出现那么多人,还戴着很恐怖的面具。
女童步履蹒跚的向晁怜这走,有意避开朝思暮,离得近些的时候却被伍壬给拦住。
晁怜急忙喊住伍壬:“别伤她,先将她带回粥棚,晚点带回偏殿。”
院子里的尸体还躺在正中央,伍壬不禁皱眉,继续拦住女童,有些焦急:“这人染了疫病,恐怕会传染小主,带回宫更是不妥,若在宫中出事,小主定会被责罚,皇上那里也不会同意的。”
晁怜头一次听伍壬说那么多话,却是在劝阻她,不免头疼,但她做的决定,绝不会轻易改变,有些无奈的说道:“皇兄那我自会交代,你先将人带回去,不要再说了。”
一时沉寂,伍壬不知该说什么,瞥了眼在拽着她衣角的女童,无奈叹了口气,便牵着那只过分瘦小的手,正欲往外走,一直在旁观的朝思暮却突然出声。
“她活不过今晚。”
闻言,晁怜与伍壬皆是将目光投向朝思暮,甚至连那女童也怯生生的看了过去,胸口扎着的针还有些疼。
伍壬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怒,已经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了,还要出言诅咒,这人可真是恶毒,松开那只小手,握着刀柄就想上前跟朝思暮打一架,乱刀砍死这个胆敢侮辱小主的人。
先前便想杀了这人却碍于小主,始终没能动手,教训一番,定要砍去这人一只手给小主出气。
刀刃未出鞘,晁怜便给按了回去,有些严肃的呵斥道:“你先带她走。”
伍壬没出声,但明显不服,不愿离开,目光凌厉的盯着朝思暮,依旧很是气愤。
朝思暮对上伍壬的眼神,则是漫不经心,丝毫没有将伍壬放在眼里。
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晁怜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了伍壬身前,试图将人拦住,心情有些复杂,想到朝思暮的医术很是精湛,没必要去说一个无关己事的谎,那必然是真话,便有些担忧的询问
“你能救她吗?”
晁怜带着些许期望的目光让朝思暮感到讽刺,眼角却弯了弧度,眼底的笑意不达深处,声音中的嘲讽之意也不加掩饰。
“你就那么喜欢捡些人和东西吗?”
此话一出,原本冷静下来的伍壬,眼底闪过一抹猩红,一瞬拔出刀,猛地向朝思暮砍去。
咚的一声,刀刃未曾碰到朝思暮分毫,伍壬却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额间青筋暴起,脸上也是痛苦之色。
朝思暮附身揉了揉伍壬的脑袋,轻笑道:“我差点忘了,你也是被捡回来的。”
两人间的哑谜,晁怜听不懂,一时有些疑惑,伍壬分明不是她捡回来的,而是宫里培养的暗卫,为何要说是捡回来的。
“看来你的确很喜欢捡人回去。”
清冷的声音无端含着几分怒意,晁怜不明所以,望着站在远处的朝思暮,猛地想起年少时的遭遇,心口顿时像压了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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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女童的情况不是很好,晁怜便只能先回粥棚交代……
女童的情况不是很好,晁怜便只能先回粥棚交代了一下后面的事,先行回宫。
回宫的路上,一辆马车载不下四人,便分成了两辆,晁怜跟伍壬一同,朝思暮则是带着女童。
马车内很是寂静,晁怜则是在想朝思暮的不同,伍壬则是还没从失神中清醒,脸上的表情很是木讷,盯着布帘,眼神很是空洞。
半晌过去,伍壬冷不丁开口:“小主…若有一天,我骗了您,您会原谅我吗?”
晁怜想的入神,伍壬一出声,视线被吸引过去,这才发现伍壬的异常,仔细看能发现她在浑身颤抖,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看自己的眼神也很是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