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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鸷国师的阶下囚(34)

作者:茨白 阅读记录

一瞬静的可怕,晁怜松开了朝思暮,抬手捂住了眼,眼泪却顺着手腕滴落。

朝思暮的眸底似滑过一抹涩意,转瞬即逝,随即被猩红给淹没,掰开晁怜挡着脸的那只手臂,附身轻轻吻去晁怜眼角的泪珠,似有些可惜道:“我忘了,你没办法说话来着。”

随着余晖落下,宫人也将礼堂布置好,早早退去。

晁怜虽不惧生死,但尤为看重那些繁琐的礼节,让她受辱,恐怕比折磨她更令她痛苦,朝思暮有些失神的想着。

她曾想将晁怜千刀万剐,让她也尝尝浑身血肉被剥离的痛楚,可她并不想晁怜死,只想亲手毁掉晁怜所看重的一切。

朝思暮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刀柄,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思绪跟着回到从前,这匕首也是她送给晁怜防身的,只是晁怜并不会使刀,拿着反而会伤着自己,所以就从未见晁怜将其带在身上。

时隔多年,还能见到这把刀,朝思暮有些自嘲,原来用来防身的刀是对着她的。

早就被搬空的寝殿,除了床榻,别无他物,这把刀又是从哪来的,朝思暮的视线落在那床榻之上,走近便发现在床榻下有一处突起,按了下去,竟弹出个抽屉。

四四方方的抽屉并不大,还是藏在很隐秘的地方,朝思暮拉着那抽屉,瞥见露出一角的干枯花枝,指尖有些僵硬,缓缓将盖在上面的油纸掀开,底下压着的是一只桃花。

随着岁月的流逝,那桃花早就失了颜色。

朝思暮拿起那枯枝,不禁抬头看了眼在昏睡中的晁怜,微微蹙眉。

抽屉里除了花枝,还有一沓信纸,纸张也有些泛黄,已然是多年前的物件。

朝思暮拿起最上面的一张信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并无半点工整。

这字让朝思暮辨了好半天,堪堪能读懂上面的内容。

‘今日被少傅打了掌心,还罚抄了诗经,父皇也不肯抱我,好难过。

不过阿朝给我带了点心,虽然阿朝冷冷的,但最喜欢阿朝了……’

上面的字,朝思暮缓了很久,方想起,年少时的晁怜因握不好笔,写字很潦草,时常被少傅打掌心跟罚抄。

这信赫然出自晁怜之手,只是信上的内容,朝思暮却有些嗤笑,原来最喜欢她吗?

抽屉里远不止这一封信,压着的还有很多,朝思暮便一同取了出来,转身往书房走去。

疫病有了能治的药,难民的情绪也好了许多,批奏折的晁易,扫过奏折上各地督察喜报,拧着的眉头才稍有缓和,可一想到晁怜便皱的更深了。

望着窗外的圆月,不禁心痛。

父皇年轻时四处征战,登基多年只娶了一个从边疆带回来的医女也就是他跟晁怜的生母。

父皇深情至此,不顾臣子的反对,一生只娶了母后一人,哪怕是在母后难产离世之后也没再娶。

子嗣单薄,无论是他这个太子,还是晁怜都身负重任,从小就被无数双眼睛给盯着,不能懈怠分毫,只能扛着担子往前走。

其实他过的要比晁怜轻松一些,因为父皇在心底,始终是怪晁怜的。

除去繁重的学业,哪怕是行为举止的分毫不规整也会被严厉指责,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于私心,他也曾恨过这个夺去母妃性命的妹妹,只是到后来他也就释然了。

母妃离世并非晁怜能决定的,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只是父皇放不下,依旧对晁怜带着怨。

原先很是活泼的小姑娘,在这沉重的规矩下也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眉间的笑意也随着年岁的上涨,淡了下去。

直到父皇从宫女那得知,晁怜喜欢身边的陪读,下令就要将那陪读处死,自此晁怜便像是换了一个人。

宫宴之上,晁易能看出晁怜对那陪读的感情深厚,却为了保住那陪读的命。

亲手剜下那人的一双眼,还要强装欢喜的向父皇证明她并非喜欢那陪读,只是一时玩乐罢了。

晁易虽没有心系之人,但依旧能感受到从那之后,晁怜便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恐怕这辈子都无法释然。

批阅完奏折,晁易望着晁怜寝宫的方向,大红的灯笼在这深宫之中,倒是显得诡异。

晁易撑着额头,垂眸深思,这疫病已然有了好转,根据太医的答复,不出两月这疫病便能被彻底清除。

若真如太医所说,两月之后,他便杀了那游方大夫。

晁易的神色暗了下去,瞥了眼窗外的积雪,一时感到严寒,终究是他对不起晁怜。

不过卸磨杀驴的事,他做定了,这游方大夫在皇城内无依无靠,死了也无人知晓,到时便让晁怜亲自处置,解解气。

只是晁怜本就体弱,眼下又染上了疫病,身边又是那虎视眈眈的恶人,不知能否撑过今年冬天,想到这,晁易不禁握紧了拳。

熬过几场雪,来年开春总会好起来的。

正如晁易所想,晁怜的情况并不乐观,身子骨本就弱,昨日又受了寒,服药后还是起了烧。

隔日清晨,进去送药的侍女从寝殿中出来的时候都忍住心疼,刚巧撞到刚从宫外办事回来的伍壬。

伍壬自前些天起便被派出宫,负责处理疫病的事,忙到现在,疫病稍有好转,这才腾出时间,匆忙赶回宫。

刚踏入宫门,瞧见挂着的灯笼,伍壬就感到心慌,直至走到晁怜的寝宫,瞧见门上贴着的囍字以及房梁上挂着的红绸,心更是沉了下去。

随即快步朝殿内走去,过于匆忙便不小心撞到了侍女。

侍女被撞了个踉跄,险些将端着的瓷碗给打碎,抬头瞧见是伍壬,倒也没责怪,只是略带忧愁的看了眼伍壬,轻声道:“殿下在休息,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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