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壬察觉出侍女语气中的不对劲,眉皱的更深了,扶了下侍女,没有说话,径直朝寝宫走去。
侍女望着伍壬的背影,叹了口气,殿下应当是不想见人的,不过既然是伍壬,希望能安慰到殿下吧。
这殿中的人,大多都知晓伍壬是殿下的暗卫,先前又对殿下有救命之恩。
两人的关系也不错,眼下的情况,若能有亲近的人陪着殿下,倒也好些,万一殿下出了事,她们也担待不起。
伍壬走至殿门前,手抵着那木门,神情有些扭捏,犹豫片刻,还是轻轻将门推开。
殿内很是空旷,伍壬有些不适应,往前走了几步,拉开那珠帘,一眼便看见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晁怜,一时忍不住出声底唤道:“小主……”
失明之后,晁怜的其它感官都很敏感,尤其是听觉,立刻辨出来的人是伍壬,睁开眼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是她什么都瞧不见罢了。
伍壬一瞬便察觉出晁怜的不对,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在晁怜面前晃了晃,确认没有反应过后,人顿时僵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劲,压着嗓音中的颤抖,微声道:“小主…我…我带你离开可好?”
第22章 晁怜察觉出伍壬的情绪很是激动,张口却无法言语,只
晁怜察觉出伍壬的情绪很是激动,张口却无法言语,只得摇了摇头,拍了下伍壬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
她若是出宫,皇兄以及瞿朝的百姓又会如何,不得而知,但总归不是好的。
伍壬见晁怜不出声,神色更是焦急,拉起那只手腕就想将人拽起身,一声低吟,晁怜面上闪过一抹痛意,急忙摇了摇伍壬的手,随即将被拽痛了的手腕收了回去。
手腕上的红痕还未散去,细看甚至是有些红肿,伍壬注意到这点,眼眶一瞬便红了。
嗓音之中带着些哽咽,附身帮晁怜盖好锦被,沉声道:“小主...我先去收拾行李,明日就带你离开。”
伍壬转身离开之时,还是没能忍住,偷偷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她也没想到,那人居然还活着,继续下去,那人必定会要了小主的命。
小主曾对那人那么好,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伍壬能看出小主对那人很是看重,只是在宫宴上做的事,她虽不知缘由,但她能看出这并非小主本意,自那之后,小主便时常被梦魇惊醒,应当也是心魔。
小主带染疫病的女童回宫之时,她便知晓朝思暮的身份。
流落在外之时,她对那人只觉得熟悉,直到感受到那抹不可抗拒的威压,她才恍惚中清醒,原来那人没死,眼下回来,软禁小主,恐怕都只是为了报复小主。
伍壬将手放在胸前,感受着在跳动的心脏,叹了口气,她活了那么多年,原就是为了报恩,眼下只要能救小主,死了也无妨。
这些年的光阴,本就是借的,眼下要还回去了。
它也是被小主捡回来的,小主给了它新生,以及它曾渴望却不可及的一切。
只可惜后来它还是死了,那人似乎不愿见小主伤心,便给它寻了副躯体,让它继续陪在小主身边,只是还未来的及跟小主解释,那人便被挖去双眼,流放山林。
不知为何,那时的它,竟没感到愧疚或是不安,而是松了口气,似乎那人死了,就不会有人跟它抢小主了。
那人也是被小主带回宫的,还对小主有救命之恩,小主从心低是喜欢那人的,只是被压的太深,从未表达出来。
它一向敏锐,很早便察觉出那人并非善类,除去一身煞气,身后还跟着许多怨灵,不过那人看起来似乎没开神智,对周遭的一切都是木讷的,对小主也没有恶意。
这样的话,它便没去干涉,直至那人在小主的陪伴之下,逐渐有了人的喜怒哀乐,虽说那种情绪依旧寡淡,但它能感觉出和先前是不同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主也愈发粘着那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小主放在心上,观察着小主的一举一动,学着了解那些复杂的情感,不太熟练的回应小主。
直到那人,真正拥有人的七情六欲,发觉自己喜欢小主的时候,小主却一反常态,变了一个人似的,甚至是亲手杀了那人。
它也并非是人,不过它比那人好些,至少在最后,它是能感受到被爱的。
书房内的烛光闪烁,朝思暮闲来无事,先是将那些画给收了起来,随即摊开了那叠信纸。
‘阿朝在练剑,没理我,但给我带了桃花酥,要是我能像阿朝一样自由就好了,可父皇不让我出宫,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少傅会不会打我......’
‘今日是母妃的祭日,父皇喝了很多酒,还吵了我,还好有阿朝陪我......’
‘父皇跟皇兄去郊外打猎了,但父皇不让我去.....’
‘少傅教的诗经还没背完,父皇说我很是愚笨或许是这样的......’
‘月饼病了,太医说它要死了……’
朝思暮注意到信纸一角的泪痕,看来在写信的时候是在哭,不过为了一只猫会那么伤心,若她死了,晁怜会哭吗,应当不会的。
寒风吹灭火烛,朝思暮耳边却响起一阵刻在心底深处的笑声,她死的时候,晁怜应当是在笑才对。
朝思暮继续看那信,心口却有些酸涩,上面无非是一些琐事。
今日被少傅罚了,父皇说她不如皇兄,还有一部分关于她。
‘阿朝对我最好了,以后让阿朝娶我好了。’
朝思暮看着那信上歪歪扭扭的字,沉默了好一阵,原来这也是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