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兵打仗时,粮草是断断不能缺的。可当时朝廷腐败,粮草供给不能及时跟上。
那场仗的结果可想而知:阮瑞泽的祖父、父亲、叔父、哥哥祖孙三代一同葬在了西北的黄沙之中。如此,阮家这一脉便只剩阮瑞泽这根独苗了。
令阮家老太君大喜的是:阮瑞泽对舞刀弄枪的丝毫不感兴趣,倒是在读书上有极大的天赋。
对待阮家的这一颗独苗,阮老太君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他不想孙儿和皇家子弟沾染毫分,也对皇家子弟的权利争夺不感兴趣,可以说是避之不及。
就这样,阮瑞泽就被送往川安书院中读书。如若不然,以阮家的功勋,无论阮瑞泽在读书上是否有天赋,都是有资格入国子监就学的,
叶胥见整个书堂中只有一人在安静看书,一时竟对阮瑞泽有些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叶胥也知晓:在书院中就读的学子们,不是世家子弟,就是那些天赋极高的人。
世家子弟,他一个农家子上来的小小举人惹不起,天赋极高的他又比不过,他还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安静的待着吧!
如此这般,叶胥和荀文林寻了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人少的地方恰恰离阮瑞泽的座位比较近,书院中的学子大多知道永定侯家的悲惨遭遇,大多都很同情阮瑞泽。
众人皆知阮瑞泽爱书成痴,有时甚至会因看书而忘记用膳,当阮瑞泽读书时,他们都会默契的给阮瑞泽留出一片净土。
久而久之,每次入学时,无论书堂是如何的喧哗,阮瑞泽身旁也会相对安静一些。
叶胥和荀文林坐下后,便也将书拿了出来,开始温书。
三人在书堂中安静的温书同这喧哗的环境相比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不多时,悠扬的钟声便响了起来,霎时间,原本喧闹如同菜场的书堂瞬间鸦雀无声。
很快,授课的夫子便走了进来,许是这夫子平日里格外的严厉,一时间书堂中静穆极了。
他先是扫视了一圈,夫子像是没有感受不到书堂中的气氛一般,若无其事的目光在叶胥和荀文林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后便开始了入学后的第一节授课。
整节课上,叶胥发现他身旁的那个学子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夫子,腿还在间歇发抖,叶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这么可怕吗?
夫子似乎也是发现了那学生的异常,点名让那位学子站了起来,霎时间那学子抖得更狠了。
夫子问道:“你说一下‘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是何意?”
那学生见自己好像是躲不过了,站起来哆哆嗦嗦的开口了。
第65章 道:“夫子,我觉得‘君……
道:“夫子, 我觉得‘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的意思是,嗯,大概就是。”
那学子眉头紧锁, 低垂着头,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直在:“嗯...就是...嗯...”
夫子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声音中略带气愤, 说道:“坐下吧!课后将《论语》抄十遍再将你对这句话的理解写个千字, 后日一同交并于我!”
叶胥一时间只觉得果然学子对这个夫子的惧怕也是有些道理的。夫子一出手, 就知有没有。
十遍的《论语》,千字的理解,后日交,这要是不吃不喝两三天才能写完吧!
许是夫子只是随意一叫,便选中了那个幸运的倒霉蛋,夫子随口就给那个学子一个处置。
“我们接着方才的继续说, 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的意思是:......”这是叶胥头一次听川安书院的夫子讲课, 他听的格外认真。
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之前只听别人说川安书院的夫子是如何的好,听过之后才发觉:不愧是身兼两职的大家。
讲的内容深入浅出,浅显易懂, 一句话更从古贯穿到今, 从天谈到地;叶胥听了只觉得夫子文化体系的掌握可真是宽广!实在是常人所不能及。
夫子肚子中还当真是有些东西, 果然名副其实。认真听讲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直到敲钟人再次敲响了钟声, 叶胥才发现不知不觉中, 一个时辰竟已过去,他听的意犹未尽,若是再讲一个时辰也未尝不可。
叶胥被夫子的知识储存量所折服,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授课的夫子, 有些不太能理解的地方,他像之前那般跑去询问夫子,夫子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勇气的学生。
竟是这般勇敢上前问他问题,要知道不论是在国子监还是在川安书院,学生们见到他都是躲着走的。
当然没有哪个夫子是不喜欢好学的学生,夫子当即用另一种方式给叶胥解答。
明白之后的叶胥双手握拳,弯腰道谢:“多谢夫子为学生解惑,学生现已知晓!”
夫子见叶胥不仅勤学好问,不怕自己,还懂得尊重师长,一时间对这个新来举人的印象好了许多。
“回书堂吧!离袁夫子的课大概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若是迟了可不好。”
叶胥只是听入了迷,忘记了接下来还有夫子要授课,听夫子这样说,赶忙行礼告别:“夫子,那学生先告辞了。”
“去吧!别迟了。”
川安书院的占地面积不小,方才叶胥忘记了时间,跟着夫子走到了他的办公处,又在那听了他讲了许久,其中耗费了不少时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叶胥紧赶慢赶终是赶在夫子进书堂的前进了书堂。
经过一上午的授课,叶胥受益匪浅,也终是明白了赵夫子为何执意让他们来川安书院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