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深处,萌生出了将天道规律、阴阳易理引入武侠创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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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履”重新出山时,江湖已换了一番天地。
八十年代,武侠小说在遭遇过封禁期,慢了一拍的内地人见人爱。
但在港台,已经走上了下坡路。
除了秦庚、折月楼主的旧作再版,其他的正经同行们,都没什么市场了。
不正经的,也不是自己想不正经。
为了销量,没办法啊!
回望“武侠”这一体裁,在港台的发展历程,在不同的年代,有着不同的流行风潮——
五、六十年代,流行的是游侠类武侠。
代表作有鸿沉客的《风过江湖马蹄疾》、余文畴的《沧海奇
情录》、秦庚的《云麾英雄传》,基本上,是民国武侠的升级版。
六、七十年代,流行的是门派类武侠。
代表作有司空昙的《鹤唳九霄》、余文畴的《武林启示录》、秦庚的《无相劫》,反派大boss的终极追求,都是一统江湖。
七、八十年代,流行的是推理类武侠。
这一分类的开创者和集大成者,都是折月楼主,代表作有《盗帅李遇白》《十三种武器》《青衣楼的传说》等,讲究的是疑云密布,环环相扣,读者的体验感酣畅淋漓,一读到底,才肯罢休。
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是解构类武侠。
这一分类的作者,普遍年纪不大,语言风格诙谐幽默,故事情节的发展,多以调侃传统武侠为主,比如,白纱遮面的高冷美人,其实是个大麻子,温柔乖巧的小师妹,其实是装的,很多桥段,都被借鉴到了无厘头港片里。
这一类小说篇幅较短,二十万字就算长的了。
这是武侠历史的发展定律,人为无法改变,唯有立足当下,凭借深厚的累积与超群的天赋,把到了时代的脉搏,再引领着同辈、后辈们,不断地向前走。
“丁履”再次提笔的这一年,港台最受欢迎的,是艳。/情武侠。
他便顺应潮流,在《寻荒记》的开头,加入了大篇幅的黄。/暴描写,来吸引读者的眼球,效果很好。
十几章过后,就再次写出了名气。
写出了大批的读者不停催稿的局面,色。/情描写,便越来越少了。
主角燕子垒结束了种马模式,在各大敌对势力之间,纵横捭阖,游刃有余,将南北朝时期的各路英雄、枭雄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读者的爽感,也由马斯洛需求的最底层:生理需求。
过度到了最高层:实现自我人生价值。
简直爽嗨了!
小说的结局,燕子垒的修为已达当世一流,在最后一战中,于电石火光一刹那,洞悉了天道、地道、人道、世道,破碎虚空而去,进入了更高维度的生命状态。
其架构、要素,已经很接近现代的网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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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履对武侠文学的贡献之巨大,不言而喻。
他向下扎根,承接了引剑堂主、余文畴、秦庚等人,将武侠与历史结合的路子,赋予了武侠小说以真实和厚重的底蕴。
且将政。/治、军事、经济等各种因素,引入到江湖中。
强调了主角固然强大,也不过是大时代里的一个小访客而已。
在战争场面的描写上,比秦庚更扎实,壮观。
在权谋政。/治的设计上,比鸿沉客更精妙,广博。
同时,他努力地向上开花。
引领了武侠,在下一个时代,向着权谋与玄幻的方向发展。
因而,他既被誉为武侠文学领域的最后一个大师。
也被称作是现代网络文学的先驱。
他的优点,是历数不尽的。
他的缺点,也很显眼。
每每写到中后期,急于赶稿,给出版社和读者们交代,文笔便趋向幼化粗糙,不管什么人设、性格、主角、配角,动不动就虎躯一震,娇躯一颤。
后来,为了专心写作,他辞去了艺术馆的工作。
搬到了大屿山上独居。
清晨,听到寺庙里的撞钟声响起,便开始了一天的写作。
写累了,就玩一会儿策略类的游戏。
玩累了,再听听佛经,闭目养神,宁心静气。
在与山上各个寺里的老和尚、小和尚的交流中,他悟出了“释道儒、本一家”的道理,融入了小说的创作中。
再后来,他对佛法的研究,越发深厚。
自觉长年写武侠小说,造的杀孽太多,便封了笔,在宝莲寺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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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期网络作家的心目中,丁履就是祖师爷一般的存在。
这位祖师爷,最喜欢的一首诗,是他自己摘取了晏几道的一阙宋词,拼组出来的——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在他离世的那一晚,武侠迷们集体追思。
涌入了他早就停更了十年的微博,纷纷哀悼,感叹一个时代的落幕。
整个网络文学界,也因此一夜无眠。
看讣告、写悼文,纪念心中的那一轮明月。”
第123章
丁履VS莲心媚4……
一阵悠扬的古钟声响起。
苏椰从“明月当空”的情境中,清醒了过来。
“这里是?”
四肢百骸是醒了。
但意识,还是很糊涂。
她不是应该在漆黑一片的电影院里醒来么?
为什么会坐在冰冰凉的石阶上?
而且,三月份的香港,怎么会是凉飕飕的呢……
“是大屿山。”
小vi就这个落点,解释了好长一串,“原定计划,你会在附近的昂坪电影院里醒来。我接受到的信息,也是这样的。但是,他们刚刚改了计划,把降落地点,改成了大屿山。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大清楚。我远程听了一耳朵他们的会议,好像是,哪个技术有了新的突破?不过,这跟我们的关系不大。我们的任务,是完成外卖的派送,拿到签字的合同。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很安全,也没有2007年的人看到你的闪现,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慌乱。不如,放平心态!就像四方镇上的镇民们一样,既来之,则安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