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戎很清楚的知道，她是没办法改变污染源在别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印象的。
每次污染爆发，死去的那些人数，一点点积累起来，就是人类与污染源的距离。
这么多条人命横亘在中间，人类和她的距离，其实早就已经很远很远了。
墨玄生说的很对，秦戎就是在逃避，她一直在逃避。
人从出生下来，就会伪装真实的自我，在他人面前展现出德行良好的一面，这是人类的必修课。
从这点看来，秦戎也算是个合格的人类了。
这样自我安慰着，秦戎的本体，开始在研究所对面的大厦上，等待着天亮。
她在等空间压缩工作室的那些人开始工作，这些人九点上班，九点之后，她才能回到自己的人类体身边。
西勤市的天亮的很早，五点半天就已经完全大亮了。
但是自从诞生污染以来，天空大多数都是灰蒙蒙的，再也没有了秦戎在另外一个世界看到过得湛蓝色天空。
今天的天非常的不好，不仅更加灰蒙蒙的，而且天色还很阴沉，秦戎等到了九点，坐上空间压缩，回到和阳市时，她发现和阳市正在下雨。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隐身不能用了。
秦戎只能又开始笨拙的用附身，一遍遍的附身，将自己储存的能量一点点耗尽，体力也要完全耗尽。
污染源也并非完全不知疲倦，任何生物都会有休息和醒来的时候。
在这样的下雨天里，秦戎不想再用附身躲藏自己的，很快，就算她不想，她也会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
墨玄生绝对会那样做的。
所以秦戎现在的伪装，没有意义了。
秦戎变回了秦戎的模样，她在路边的便利店里，用现金买了一把伞。
其实本体真的很好用，出来都不需要带兜，直接把星币往嘴里一吞就行，简直是个天然的空间项链，而且还比空间项链大很多，还能储存活物。
——当然，最好也不要储存活物，有可能会来不及取出来就被消化掉。
光脑无法使用之后，人们又退回到了*使用现金结账的时候，江涟虽然不允许秦戎出门，但是给了她一点现金让她用。
走的时候，本体拿走了一半。
这说明秦戎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知道也许能用的上。
伞被秦戎撑开了，路上是行色匆匆的人们。
有些人没打伞，也许是没预料到今天下雨，毕竟没了星网，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看天气的预告。
而联邦就算要播报天气预告，也需要媒介，广播不一定有多少人能听到，电视机自从光脑出现之后也被替代了。
联邦还需要时间，考虑一个万全的对策。
但是墨玄生已经快要把步子都走完了。
秦戎撑着伞走近了游弋者管理局，她把伞放在门口的筒里，前台小姐热情的和她打着照顾，同时也有些不解的询问道：“秦首席，您什么时候出去的？”
秦戎道：“你刚刚没注意。”
前台小姐心道自己明明一直都注意些，没看到她出去。
不过人都回来了，前台小姐只能心中猜测着，可能是秦首席和其他人一起出去，她看漏了。
秦戎身上没沾多少水，鞋上倒是有不少水，秦戎来到卫生间里，将衣服和鞋子吃进肚子里，来到了，又通过附身的手段，回到了本体的身边。
本体还在跟田若远坐在一起下五子棋，田若远来了秦戎的办公室里，陪着秦戎一起玩。
在本体回归后不久，总统办公室的电话就来了，是总统邀约秦戎当面谈一下。
面谈和电话里谈是两个概念。
面谈的时候，你说谎的反应会格外明显，更容易被人看出来。
而且面谈也更正式，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就不能打马虎眼了。
秦戎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将时间往后推迟了两个小时。
那边的事务官表示，两个小时之后，他会到秦戎所在的管理局接她。
秦戎挂了电话，拍了拍桌子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办正事了。”
田若远这些天都跟秦戎混在一起，他道：“你有什么正事，不就是看着自己快输了。”
秦戎道：“我正事多着呢。”
“行吧，那等你晚上回来再玩。”
秦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道，等我晚上回来，你敢不敢跟我玩了可不一定。
跟田若远告别，秦戎敲了敲江涟的门。
她是污染源这件事，最好还是直接告诉江涟比较好，不然等江涟从其他人哪里听说，估计要被气的吐血。
第130章
坦白局
“请进。”
非常恰好，江涟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让秦戎无法用江涟人不在的借口逃避。
江涟抬起头，看见是秦戎，他直接开口道：“你就在这里待着，最近一段时间都别出去，你不知道外面现在多乱，再想出去也给我忍着。”
秦戎道：“我不是跟你说这件事的，我是来跟你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江涟有些迟疑道：“什么。”
秦戎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砰的把门关上，开口道：“我就不绕弯子了，直接说了。”
“你说。”江涟放下了手中的笔，望向秦戎，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
秦戎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于是直白道：“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是这百分之百是事实，我其实在浑浑噩噩的中度过了十年，再醒过来之后，我变成了一个学生的模样，那个学生你应该也听说过，她叫尤榕。我以为自己是重生穿越了，但实际上是，我和污染源融为一体了，我吃掉了尤榕的尸体之后，不自觉变成了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