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臭小子,爱了就爱了,还敢骗朕有隐疾?”
“臣知罪,请陛下宽恕。”
“朕信你才怪!这些天人在这,可心都飞到大言去了吧?”
“陛下莫要开臣的玩笑了。”
启墨非常确定王只是上午看了太多奏折,这会儿就想逗他玩。
虽然还无法确定敌势力就是傅宰相的党派,可不得不说他们非常地聪明,也很有耐心。
按常常理来说,如果真要突击,那肯定会选在婚礼前夕或是婚礼当晚,大家最忙碌也最亢奋的时候。
可他们摸清了防御人的心态,选择了婚礼之后当大家都松懈下来的那一夜,大周的重臣们不是还在大言就是在回程的路上,根本赶不及护驾。
黑衣人士闯进宫的时候,同样只有启墨和几个精英侍卫。
瞧一切都如他和王计划好的一样,他安心地敲门进入:“启禀陛下,敌方已入侵,是否进行下一步?”
“不急,你先陪朕下盘棋。”王朝他招了招手,“让他们打,最好趁这次把他们的大半势力都杀光。”
黑白棋在棋盘上因为被拿起又放下而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外头的厮杀越演越烈。
“陛下,臣还是去看看的好,别靠得太近脏了陛下的地盘。”
得到应允,启墨离开了寝宫,和为首的暗卫交换了个眼神:这边他来收拾,请暗卫带着同伴保护王。
自带杀气的将军本尊站在那,即便刻意留了洞子让人钻,黑衣人士却也没有更近寝宫一步的想法,集中了火力往他身上攻击。
那晚,长剑划破的喉咙和刺穿的心脏不胜其数,一番混战后,他像是淋了一场血雨。
手上揪着最后一个粗重喘着气的黑衣人士,他一把扯掉了对方的蒙面黑布,底下露出的是那天差点被他斩杀最被言安护在身后的那个暗卫。
“又见面了。”启墨笑得阴冷,“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如你所见,把你除了。”
他怒不可遏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量:“你知不知道要是让别人认出来,你会把他害得有多惨?!”
“殿下是皇子,却不是太子;你是将军,却不是宰相,你俩不能太强大,这点将军你应该明白的。”暗卫边说边咳,最后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殿下不在,将军就在这把我处决了吧!咱大言来的应该也都死光了,只要将军不说,其他人发现不了,到时候全推到那人身上就行。”
“那是自然,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下手前,启墨还是给人道了谢,“虽然我不同意你的做法也觉得你活该,可还是谢了。”
一具具尸体面前,他冷静下来,从头把所有事情梳理了一遍。
大言陛下为了和亲,想把言安嫁给王。
担心各自地位动摇的太子和傅宰相合作给言安下药好让他出丑以便王对他没好印象,将来不会答应和亲,可言安不但跑了,还和他睡了。
大言陛下将错就错,把言安嫁了给他。
无可奈何的太子和傅宰相再次连手制造袭击和军营投毒事件,好让他和言安产生隔阂。
发现这些都无用后,两人达成协议联姻并说服了大言陛下——只要把他这个将军除了,那么没了后台的言安只身一人在大周也不足以畏惧。
“呵,原来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启墨冷笑,“所以醉翁之意不在酒,袭宫不是重点,我才是那个目标吧?”
得出了结论,他几乎可以想象回到大言的言安会接受怎样的洗脑教育,那些大言人又要说他坏话了吧!
“真是段没人祝福的婚姻呢……”他喃喃自语。
命人把现场清理干净,启墨亲自到寝宫前汇报:“启禀陛下,黑衣人士已全数毙命。如推测般,突袭王宫是烟雾弹,真实目标是臣,让陛下受惊了,还请陛下恕罪。”
“切,朕是老了,但也没那么容易受惊!”王接着问,“没留活口?”
启墨沉默了几秒,最后吐出:“臣全都杀了。”
没有追问原因,王只是关心道:“受伤了吗?”
“没有,只是身上脏,不愿进去唐突了陛下。”
“行,回去好好休息,言安过几天也该回来了吧?去治治你的隐疾吧!”王哈哈大笑,“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剩下的朕自会处理。”
“臣谢过陛下。”
离开王宫的启墨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又来到了城墙最高处。大概是因为厘清了事情,所以即便浑身都是血水,他的心情却很平静。
他现在是混乱的导因,可倘若他离开了真的会有人比他爱惜这座城和它底下的子民吗?
就凭那虚与委蛇的傅相?只要自身地位一受威胁,那货便顾不上别人了吧!
他默默看着这座他守护了十几年的城,一直到指尖都快冻僵才回过了神:多美的夜色啊!
未成亲前,他也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底下的景色也能看一整晚。
心力交瘁,回到府里的启墨刚放松了警惕,就见一团黑影朝他扑了过来。
拳都挥了出去才看清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妻子,于是连忙收手,想改成拥抱的姿势却又想起自己满身的污浊。
“等等,别过来,很脏……”
他出声制止,言安却没听见一般张开双手扑进他怀里抱紧。
怀里人眼眶含泪,疼惜地抬头问道:“受伤了吗?”
“没有……”言安的眼泪刺痛了他,可他不愿想深,“你……怎么在这?婚礼不是昨晚吗?不到一天时间你怎么就回到了?不多待几天和家人团聚吗?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