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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花解语(107)

作者:宁栀子 阅读记录

农舍门口亮起两盏灯笼,似在等她回来。

云语容回到农舍,见宁渊和黄大夫用过了晚膳,她的那份热在锅里。

然而云语容被陆斯臣气得半饱,加上喝了一肚子冷风,着实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

饭后随意闲逛,屋子只有这么大,云语容不经意走到一间偏房,不巧遇到宁渊,他正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对着床上一堆凌乱的被芯罩面犯愁。

云语容歪靠在门上,问:“你在干什么?”

“你回来了。”宁渊回头看了看她,一本正经的说,“我在准备你今晚休息的被褥,农舍简陋,屋里一应用品也短缺,这床原是乘风睡的,我想给你换个被罩。”

云语容眼皮子跳了跳,她最清楚自己闻不了其他男子的体味,就算换了被面也受不了,让她睡乘风睡过的床榻被褥,还不如让她站着睡觉算了。

云语容干脆的说道:“别忙活了。晚上我跟你睡。”

宁渊的眼中立刻浮现几分疏离和畏惧,“男女有别,这不妥吧?”

云语容危险的眯了眯眼,“宁公子还真是三贞九烈,那就不勉强了,我回唐府。”

云语容转身就走,宁渊匆忙喊道:“不行!不可!你莫恼,你睡我榻上,我睡乘风的床,如此可好?”

早这么安排不就没事了?

云语容装作勉强的点了点头,“天色已晚,今晚暂且先这样吧。”

宁渊神色稍缓,看了看床上乱糟糟的被褥,微笑道:“妹妹帮我理理这被褥?”

云语容本不会洗衣服,方才模仿着搓手帕将他的两件衣服洗了,她便以为换被罩和洗衣服一样简单易学。

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说:“让我看看。”

良久良久,二人对着满床乱麻般的被罩被芯干瞪眼。

经过近半个时辰的折腾,他们几乎弄清楚了被褥的构成,一条被芯在内,外罩面则是几乎两倍大的阔布和一条稍小的缎面补子,需用这大罩布和补子将被芯包裹整齐,再用长针沿着边线缝合。

“天哪,这实在太复杂了!”云语容由衷感慨道。

宁渊颇为后悔,道:“早知拆完后还需用针线缝回,我就不该拆它。”

眼看着针脚的走势逐渐失控,云语容把针一埋,睁着疲倦的双目说:“实在非我所长,帮不了你,要不你就将就着凑活一晚吧。”

宁渊:“这……”这也太乱了。

“不是我想睡觉哦,是眼睛想亲亲了。”云语容弯眼一笑,丢下乱作一团的被褥,逃似的摸回房睡下。

宁渊终是认命的摇了摇头,吹灭了房中的灯,转动轮车回到原先的房间。

窗外北风呼号,室内陷在深深暗色里,云语容感到有人爬上了床榻,分走了被褥,没多时,男子身躯躺在了她的身旁。

他说:“你别乱动。”

云语容冤枉,道:“我哪有乱动?”

她明明很规矩,早料到他受不了那被褥,迟早回来,见他上床休息,还好心的往里挪了挪给他腾位置。

倒是他在乱动乱摸些什么?

宁渊一阵摸索,找到她的双手,拉过来捂在胸口。

“宁渊你干什么?”换做云语容感到不大自在。

这被窝里突然间全是他的热气,蒸得她浑身燥热,他还抓着她的手,这是要做什么?

刚才不还说男女有别的么?

宁渊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就放在这儿。”

他体温如火,很快融化了她指尖的冰冷,她弯了弯手指,十指都恢复了知觉。

“你的手为何冻伤了?”温柔的问询伴随着湿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发间。

云语容一贯做好事不留名,才不会告诉他是给他洗衣服时被冷水泡的。

她就着方便得手的姿势,故意恶作剧的揉了揉他胸膛的肌肉,见他不躲,戏谑的问道:“现在又能碰你了?宁渊,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若是没记错,动情时不顾她的反抗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的人是他吧,现在又跟她玩什么楚河汉界恪守礼法,男人的善变真是不可理喻。

云语容腹诽不断:他怎么可以在迫她做了那些*事后,又装作纯洁无辜,仿佛闺中大小姐般矜持的呢?

他是怎么做到无缝切换的?

虚伪!

只听宁渊安静了好一会儿,轻缓又认真的说:“我想明媒正娶,可以吗?”

俄顷,又有些颓然,“只是不知这腿……”

不知这腿还能不能好起来。

云语容听出他没说出口的意思,满腔腹诽立时停了下来。

从始至终,她只关心他的伤处疼不疼,会不会因为断腿而灰心,唯独没有在乎过他最终能不能行走自如恢复如初。

无论宁渊是站着还是坐着,他都是宁渊,是这世上对她很好的哥哥。

她只希望他健康开心而已。

原来他自己却十分在意,担心将来或许会落下残疾,就连碰一碰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以他是在躲着她吗?

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中,云语容缓缓晕开笑颜,道:“明媒正娶?宁渊,你想清楚了吗?我可是嫁过人的。”

她和唐月度成亲数月,旁人并不知晓他们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嫁过人的女子,即使与前夫和离,也终究是失贞的。

她想,就算宁渊再大度,也很难做到完全不介意。

寂静深夜中,宁渊呼吸沉重,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道:“我说过,我已无路可退,世间只有一个你,要我怎么办。你是怎样,我这一生便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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