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儿孙满堂」,就令她懂了我爹的意思,姜萸不到四个月时,她便又怀了我。
「(良」「数面之交,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像在自说自话, 「应是没什么。」
她走到门口, 又回头来说:「将军, 你答应过我的事,可要做到。」
我点头:「届时你可要回来当面谢我。」
她回眸朝我一笑, 灿若星辰,我当她是答应了。
姜愿离京的时候, 我本欲亲自驾马护送她们出城十里, 但她以不愿为人增添负累为由婉拒了, 因而我只送到了城门口。
城门下,她郑重地朝我握拳一拜:「将军不必再送, 有缘自会相见。」
「将来找到地方落脚, 记得捎封信来, 我若得闲的时候来找你一同品茶。」
她眉头轻挑:「将军还是好好养伤吧, 养好伤之前我是不会来信叨扰你的。」
「这东西可不可以送我?」
我指了指她腰间那把精巧的匕首上缀着的穗, 她低头看了看, 没有迟疑地取下来递给了我。
接着她翻身上马,驾马狂奔时也没有任何迟疑。
我遥望那抹红色消失在长天尽头, 才想起问丹青可有把准备的东西放进她的包袱里头。
「将军放心,您的令牌、解百毒的丹药还有银两都趁阿愿姑娘不注意悄悄装上了。」
「好,甚好。」
我不自觉地叹出一口气, 发现时自己都惊了惊, 赶紧道:「打道回府吧。」
丹青一面牵马过来, 一面小声嘟囔:「将军,阿愿姑娘是不是没有心?您对她的好她是一点也看不懂?」
我瞪了丹青一眼,丹青立马将自己的嘴捂起来。
「让她自在去吧, 留也留不住的。」
上马前, 我又朝身后瞧了一眼, 昨夜秋雨过后前头的路潮湿泥泞,秋风扫下的落叶细碎地铺满地。
多少年人和事,风尘滚滚来来去去, 不留踪影。
唯我的心被一个惊鸿客打扰过, 一直波光粼粼,回不到平静时。
我是名利场里的一个俗人,姜愿却是自在的风。
愿她从此独立天地间,苍然鹏翼, 傲然笑人世。
良辰好景,思君朝与暮,会有相逢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