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名不正言不顺,登不上这皇位。”
她继续刺激他。
屠杀皇子,软禁皇帝,封锁宫门,这就是谢正羽的君臣之道?
“等我们成婚就可以名正言顺了。”谢正羽不忘打趣她。
成婚?她何时答应过与他成婚?她记得那日她明明甩了他一巴掌愤愤离去。
心中渴望,可谢正羽不敢做出过分的举动,生怕惹得她厌恶,为她梳好头后,他便起身将铜镜和木梳归位,默默离去。
待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刘槿熙这才松了口气,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忽闻一声“公主”,吓得她不慎抬手磕碰到长案。
“月见,是你。”刘槿熙咬牙将手藏到怀中,吃疼地来回磨搓。
“公主,你没事吧?”月见也吓一跳,她忙不迭将手中的托盘搁置长案,跪在她身侧为她查看伤势。
发红的肌肤逐渐化为淤青。
月见皱眉,心疼不已,欲要去取药,又被她拉了回来。
“信送出去了吗?”
面对着她期待的目光,月见宛如被浇了盆冷水,她欲哭无泪,耷拉着嘴角低声道:“送信两人全被发现,已经被斩杀丢弃。”
刘槿熙深吸口气,漠然垂首愣在原地。
“公主,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看错了人,还说动沈大人使得他将事情捅出去,这才落入这般境地。”
月见忍不住滚滚的泪珠,掩面哽咽痛哭。
“不,不是你的错。”刘槿熙长叹口气,将月见搂入怀中,“他早已苦心布局,即便你不如此,他依然会想法设法将事情推到这般境地。”
月见信服点头,泪眼婆娑道:“公主,我们该如何是好?京城被人控制,皇后娘娘带着八皇子入宫必然遭到斩杀。”
“我们得想办法把信送出去,只要沈淮之和孙将军知道消息,加上公主府的护卫队,才能有胜算。”
月见挣脱出她的怀抱,决心道:“奴婢这就去试试。”
“不然。”刘槿熙再次阻止了月见,“已经被发现两次,此时他们定会盯得更紧,你此番便是自投罗网。”
“那该如何是好?”月见忍不住再次哽咽起来。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再等等吧。”
刘槿熙正打算歇息,突然又听闻紫苏来报:“谏议大夫冯程求见。”
谢正羽的走狗,来她这公主府做什么?杀她的吗?
刘槿熙披了件大氅,往衣袖中藏了把小刀,只带了月见和紫苏二人便往厅堂里走。
“冯大人,陛下待你不薄,你协助叛贼,还胆敢来见本宫?”
冯程并不理会她的厉声呵斥,拱手礼貌道:“微臣参见公主。”
“你这狗贼。”
她骂的难听,依然没能在冯程心里惊起一丝波澜。
冯程自顾自起身,直面着她说出此番前来的目的。
“公主,谢大人是不可能保你一辈子的,你别妄想凭借美色缠着他。”
刘槿熙气得笑出声来,真是狗贼,连形势也看不明白,朝廷怎么养出这等货色?
“我何时缠着他?你可别脏了我的耳朵。”
冯程不理会,继续道:“谢将军是慧嫔之子,算起辈分,他该是你的皇叔,不会娶你,我想,公主早日死了这条心吧,不要妄想借着谢将军苟延残喘。”
皇叔?!慧嫔?!这是何人?
见她呆愣不语,冯程又道:“慧嫔是先皇嫔妃,早逝于宫中。”
原来如此,难怪她从未听闻过此人。
冯程以为镇住了她,继续说道:“谢将军已然决定逮捕皇后后斩杀公主,公主好自为之。”
说罢,他便大摇大摆地转身走了。
真不亏一丘之貉,就连说话也这般目中无人。
她冷哼一声,这才仔细琢磨起冯程方才说的话来。
慧嫔之子?为何会被长公主带到府中抚养?
辗转反侧,不知不觉之中便睡了过去。
夜里她做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噩梦,梦里皇后及八皇子,还有沈淮之和孙氏一族全部被斩杀,她吓出一身冷汗,猛然从床榻上坐起。
后来没有再睡着,刘槿熙倚靠着床头,静静地坐了一宿。
晨起梳妆,谢正羽不出所料又来了,饭桌上添了一双碗筷。
第62章
谢正羽不喜旁人打扰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待侍从将饭菜呈上桌,便都遣散了他们,
刘槿熙坏笑,冷不丁唤他:“皇叔。”
他仿佛冻住,一动不动地瞪大眼睛注视着刘槿熙:“你都知道了?”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不!”谢正羽急切地打断她。
“你是慧嫔的儿子。”
这声“慧嫔”恶狠狠地直戳谢正羽的心底,叫他喘不上气,他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面色顿时变得阴暗。
这样令人作呕的身份,怎么配得上她?
谢正羽冷声道:“槿熙,莫闹。”
“不知廉耻,我可是你的皇侄。”
谢正羽果然如预料般发疯冲来,可刘槿熙还是动作慢了些,利刃没能刺入他的心脏,只是扎到了他的胳膊里。
嗜血般的眼睛透出幽深的寒意,即便利刃扎到几乎快到手柄,他却仿佛没受影响,两只手抱紧她往墙上按。
刘槿熙吃疼地叫出声来,竟委屈落了泪,冰冷的泪水终于让他恢复了理智,谢正羽后退两步,怔怔地凝视她片刻,失魂落魄地迈步往外走。
月见闻声闯进来时,已然见那黑色的身影飞了出去,唯独地上滴落的血迹是他来过的证明。
“公主。”月见慌忙扑上前去将刘槿熙搂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