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双手无法停止,她屏住呼吸,只觉得屋里闷热得冒汗。
“嘶——”
手指控制不住地乱颤,包裹药粉的纸包不慎被撕破,不过好在药粉没有洒出来,何姣姣突然想哭。
她深吸了口气,挽起右臂的衣袖狠狠就是一口,血红的牙印瞬间让她恢复了理智。
她终于克服心底的慌乱,不过还是警惕地查看了番四周。
还好,没有人。
药包被打开,这一次没有弄破,她蹲在炭盆旁边,伸手做出烤火的姿势顺势将药包内的药粉全数抖入。
果真如那郎中所说,眨眼功夫,已然完全不见踪影。
亦是毫无异香,只是床边香炉的清香愈发浓烈,也许是门窗合上的关系,她强装镇定站起身想要再次回到圆桌旁坐好。
忽闻“咯吱”一声,吓得她两眼发黑,一下子觉得头脑发热,好在下意识扶住旁边的圆桌。
还好还好,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却又忍不住打起退堂鼓。
“姣姣,你找我么?”
温和的声音使得她忐忑不安的心恢复平静,准确来说,是变得欢欣雀跃。
何姣姣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含笑转过身来,直面着缓缓迈来的男子。
“咯吱”,他出乎意料地合上了门,也许,他对她……
“你找我么?”
谢正羽重复了一遍询问,何姣姣这才回过神来,她屏住呼吸,尽力挺起胸膛,这一举动果真引起他的注意,不过,他是停下了脚步。
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忍不住偷瞄脚边的炭盆,身体随着呼吸此起彼伏,渐渐发烫,她用尽最后一丝勇气扯开衣带,在外袍滑落的瞬间冲上前去紧抱住谢正羽。
“正羽哥哥——”
他没有挣脱。
“我——”
何姣姣半松开双手,怯生生地仰头想要去查看他的神情,忽而身后一只大手狠狠地将她按在他的胸膛。
难以言喻的欣喜若狂,原来,原来他心里是有她的,何姣姣用尽全力的力量站直身子,惊喜地张开双臂怀抱着男子的宽阔的背部,红晕的小脸在昏暗的光明照耀下金光闪闪。
“槿熙,我好喜欢你,你终于,终于肯来到我的身边。”
心凉了半分,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此话的感情,对,是药,他把她当成了刘槿熙。
两人抱在一起,静静地站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也不敢看,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就只能走下去。
红唇间扯出一丝僵硬的微笑,她趴在谢正羽的耳边低语:“是我,正羽……”
话未说完,她只觉得脖颈一阵撕裂的疼痛,身上剩余的那点遮羞布彻底被底下伸出的大手粗鲁的撕开。
身体被横着抱起,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重重地砸到床上,腰间碰到结实的床板,浑身疼得几乎要散架。
她扭过头去,这才发现他的床上是没有铺褥子的。
碰撞的淤青使得她下意识想要坐起查看,可却被什么重重的东西压住了,在她欲要坐起之际猛地砸在她身上。
身子再一次碰撞到床板上,她疼得头脑发昏,两眼冒星得看不清身上挪动的人影。
是撕裂般的疼痛,好不愉快的体验,不愿再经历一次。
男人仿佛听不见她的呻吟,亦是不顾她死活。
已然不记得晕过去几次,只是醒来时,如愿地瞧见谢家夫人带人站在屋内,只是多了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何姣姣感到心虚,愧疚,害怕直面刘槿熙,可又觉得渴望。
刘槿熙一定会恨透了她,虽然她嘴上答应拒绝谢正羽。
“姑奶奶消消气,既是两情相悦也是喜事,且正羽哥哥也到了成家年纪,何姑娘沉鱼落雁才华横溢,也算是佳偶天成。”
骗人!刘槿熙怎么会帮她呢?
也是,她明明就不喜欢谢正羽吧。
“姑奶奶,这没什么对不起的,正羽哥哥能找到心仪之人,我自然是为他们欢喜。我一会儿还得回宫陪母后下棋,先告退了。”
果然,她是不悦了,一定是生气了。
何姣姣止住哭声偷瞄刘槿熙离去的方向,她是真的离去了。
“姨娘。”
冰冷的双手被人握住,是熟悉的感觉和温度,何姣姣感到无比安心,她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失魂落魄地倚靠着身旁青枝的肩膀。
“早知那谢家人如此,当初不如留在何府。”
何姣姣闭眼苦笑,算来,自从生辰宴那日之后她再也不曾见过谢正羽。
流光星火,辗转于黑夜之间。
“槿熙,你不能只看前头,爱这东西过于飘渺,大多不过是瞬间之事,谢府的实力不容小觑,于你于我都是不可少的得力后手,我们若是失了这颗棋子,以目前的形势……母后不想给你太多的压力,可你也该明白。”
皇后将两手放在胸前,捂着心口喘息:“三皇子已经开始动手,我腹中胎儿尚未成形,他居心叵测,世人皆知。”
“且他也并非对你无感情,只要你愿意,那妾室何氏的去处还是由你说了算,一个区区妾室,万万不能叫她扰乱谢家的忠心。”
“槿熙!”
熟悉的声音将她打乱她的思绪,她猛然从回忆回到现实,循声回头,只见谢正羽骑马奔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她沿着马蹄划过的痕迹望去,那是通往宫门的方向。
“你怎么在这儿?”
见她翻身下马,谢正羽也随着跳下走到她身边:“我有公事,方才才办完。”
“不是才纳妾室,怎么不好好陪陪她,我想,她是个好姑娘。”她长叹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寒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