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回到衙门后,衙门口已经集聚了许多百姓,一见刘钦朝从马车上下来,百姓们纷纷跪下,口中喊道:“长史是个好官,请巡按使明察秋毫,还长史清白。”
第52章 民愤四起别人怎么说,我从未
在乎过,……
刘钦朝这几年一直在外巡视,踏过南靖十八州,极少见到像车邛这般让百姓如此爱戴的地方官员。
刘钦朝看向车邛,车邛一副不愿意他为难的样子,上前去与百姓解释道:“各位,巡按使代陛下巡视各州,有人检举,他自是要详查的,相信不出几日,他定能将此事查清楚,还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集聚于此,妨碍巡按使查案。”
“可长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您遭到质疑。”
车邛:“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已十分高兴了,许是昭国公对我有些误解,但我相信巡按使大人,他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有了车邛的安抚,百姓的情绪这才平稳下来,“既然长史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再等等。”
“好,我们便听长史的。”
有人出声,百姓自发让出一条通道来,让刘钦朝等人进去。
大门关上又紧闭,眼瞅着人群即将散去,突然有人出声道:“都是这昭国公,若不是他来了此地,还给巡按使写了检举信,车长史如今又怎会被停职。”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对啊,也不知道长史是如何得罪了这位昭国公,竟让他这般针对长史。”
“还能怎么着,当然是为了邀功呗,黎安城中的官员大都有背景,他不敢得罪,就只能将目标放在其他州,当初宣州的一桩贪污案直接让他荣封国公,这一次定是想拖长史下水,巩固他在朝中的位置。”
之前沈榭亲审长平长公主谋逆一案,已被世人议论过,如今提到他,这桩事便又被说了起来:“谁说不是呢,为了加官进爵,踩着未婚妻的尸骨上位,本就是一个凉薄之人,为了前途顺遂构陷长史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行,长史为了我们平邑呕心沥血,我不忍见长史受此污蔑。”
“我也是,我们这就去让昭国公滚出平邑,他一走,巡按使应该很快就能查清真相,还长史一个清白了。”
“走,我们现在就去昭国公暂居的宅子,让他滚出平邑。”
民怨四起,难以平息。
一经人提议,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沈榭所住的地方前去。
木清辞和沈榭如今正坐在屋内饮茶,孙力从外面跑进来禀报:“指挥使,人朝着这边来了。”
沈榭勾唇:“看清楚煽动民愤之人了吗?”
“看请了,属下已让人去守在附近,他们一回家,便可拿下。”
“嗯,”沈榭淡淡道,“知道了,让人守好大门,我们的人后退,让刘钦朝派来的人去前面顶着。”
“是。”
孙力离开后,木清辞便开口道:“国公爷当真不出去躲躲?”
沈榭笑看着她:“我为何要躲?”
“我怕待会儿他们骂得太难听,让您心里不舒服。”木清辞老实地回答这个问题。
“姑娘既然怕我会不舒服,为何还要筹谋这一出呢?”
“……为了不影响后面的计划,就只能委屈国公爷忍忍了。”
沈榭:“......”
沈榭被她这般言论给噎住了。
虽然两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当这群百姓到门口时,才发现他们的疯狂远超想象。
刘钦朝派来监视他们的侍卫拼命阻拦才没有让他们闯进来。
各种石头烂菜叶被人从外面扔进院中,让沈榭滚出平邑,滚出江州的言论更是不绝于耳,甚至,还有说沈榭薄情寡义,死后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这些恶毒的咒骂。
“昭国公,你昔日亲自给荣乐郡主判下罪名,就不怕夜里她来寻你索命吗?”
“滚出平邑,滚出江州,朝廷有你这等乱臣贼子,南靖危矣啊。”
木清辞抬眼看向沈榭,见他神色如常,便打趣道:“国公爷这抗骂能力,是被御史台的人给锻炼出来的吗?”
“是啊,”瞧见她眸中难得的笑意,沈榭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些个老匹夫,从我十几岁开始到现在,每日都能保持陛下的案上至少有一本奏折是参我的,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哪一日不在朝堂了,御史台是不是有一半的人的都要闲得发慌,提前告老还乡了。”
想到他的行事作风,木清辞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没忍住道:“我觉得国公爷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何每日都能让御史台的人找得到由头参你。”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见我过的随性,心生羡慕,但又放不下骨子里那些迂腐死板的思想,嫉妒我呗。”沈榭扯唇笑道。
木清辞:“......”
别的不说,要论脸皮厚,整个黎安,确实无人能够与沈榭匹敌。
木清辞移开眼,明显是不想与他说话。
“而且,”沈榭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这些唾骂,这几年我听得也够多的了,自然影响不了我什么。”
闻言,木清辞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总归也是因为他们从前的婚约才遭受这些骂名的,此番便也出声开解道:“世人就是如此,未知其中真相,便听风就是雨,站在道德的高处指责别人,若是问起他们这件事,可能连事情的原委都不一定能够说的出来,只会说一句‘众人云’,国公爷莫要放在心上。”
骂沈榭负心薄情之人,在背后指不定又是如何说长平公主辜负君恩,叛国谋逆呢,不然,又怎会如此抵触折辱靖康军遗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