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邛此言倒也不无道理,刘钦朝还有事要处理,也准备走,不过车邛及时叫住了他,“巡按使。”
刘钦朝:“长史还有何事?”
这几日车邛自是发现了刘钦朝的不对劲,渐渐的也缓过神来,自己许是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引得刘钦朝对自己心生疑虑。
此番车邛也是主动出声问起此事:“巡按使,不知你案子查的如何了?”
“长史放心,若有消息,本官一定会来告知于你。”
“那就有劳巡按使了,城外的那一批流民,本来这几日就可搬过去的,如今也已耽搁了半月有余,下官心中对此忧虑万分,还请巡按使抓紧时间啊。”车邛道。
刘钦差扯了扯唇:“长史忧虑百姓,本官自会抓紧进程。”
待刘钦朝离开后,车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多久,屋子内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之人,
车邛对其抱拳行礼:“影子大人,您来此是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主子让我来与长史说一声,一切按原计划行事便可。”黑衣人声线很低,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车邛颔首,“下官明白,还请影子大人转告主子,为了主子的大业,我在所不惜。”
车邛话音一落,黑衣人已经从房间中消失,来无影去无踪,并未惊动外面守着的人,可想而知此人的轻功是有多厉害。
车邛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眼中情绪不明。
车夫人出了衙门就直接去了王府,被仆人告知城中天气过于炎热,王朝阳和夫人柳氏出城避暑去了,只待王映秋大婚之前方才回来。
车夫人气的牙痒痒,愣是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转而去找了王映秋。
因为此事,王映秋把自己关在房里两日,谁也不见,如今听闻车夫人来了,她才开门让她进屋。
车夫人看着王映秋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映秋,你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此事还尚未盖棺定论,姨母不会让你嫁给此等人的。”
王映秋长相清丽,有五分神似王朝阳,不过气质倒是与车夫人极为相似,许是因为在王府不受待见的原因,如今十六岁的年纪,看起来却不如车晚清那般珠圆玉润,身形瘦弱,一点气色都没有。
如今又因为这事伤神,整个人更是死气沉沉。
王映秋苦笑一声:“有劳姨母挂念,家中姐妹众多,大姐和二姐都被阿爹嫁给别人当妾,我还能捞得到一个正室之位,已是不易,映秋认命了。”
听闻此话,车夫人红了眼眶,“认什么命,你好歹也是个嫡女,柳氏不为你好生相看夫家便罢了,竟然还给你定下这桩亲事,姨母不会坐视不理的。”
王映秋虽说是嫡女,但是柳氏入府这几年,也诞下两子一女,且在季兰亭之前的那位夫人,也有一子,在这王家,她这个嫡女的身份可谓就是一个笑话。
自小委屈求全习惯了,王映秋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如今姨夫被人诬陷,姨母本就有所限制,切不可再因为我出头,这些年得姨母庇佑,映秋已十分感激,这就是我的命,我认命了。”
话虽如此,可王映秋心中还是会觉得有些许的不公,甚至有时候在想,若是自己的母亲没有死,她是不是也不会过的这般惨,甚至连亲事都做不了主,此刻也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
车夫人生在商贾之家,又何尝不知,商人重利,若非出类拔萃的男子,女子在他们眼中本就是拉拢别人的工具,又怎会付出多少感情。
车夫人背过身去不敢看她,待情绪稳点下来后才问:“映秋,你与胡员外的小儿子并无交集,为何他会突然提出要娶你。”
王映秋垂眸道:“天气热了,映秋去年夏天的衣服穿着已经短了,祖母嫌我丢人,给了我银子,让我出门置办几身,却不慎遇到了醉酒的胡小公子,他当着众人的面调戏了我几句,我不
愿与他有过多的牵扯,就匆忙回了家,没想到第二日胡员外就上门提亲,因为聘礼给的足,还允诺阿爹日后丝线都从王家订,阿爹便应下了。”
王映秋性子温和软弱,若是当真嫁给了那整日花天酒地的胡公子,只怕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车夫人怜惜地摸了摸王映秋的脸,哽咽道:“你这几日就先安心地待在府中,这件事就交给姨母。”
王映秋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母亲长大一模一样的姨母,红着眼扑进车夫人的怀里,情绪再也没有控制住,哭得抽抽搭搭的。
车夫人离开王府后,直接回了一趟季家,季伟如今年纪大了,季家的一应事务全都交给了车夫人的弟弟季文轩打理。
看到车夫人来了,季伟摒退下人,只留下季文轩在其中。
季文轩出声唤:“阿姐。”
车夫人应了一声,转而对着季伟行了个礼,“阿爹。”
季伟点头应道,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回来了,坐吧。”
车夫人坐下后便直接道:“阿爹应该知道女儿此次因何回来吧。”
“是为了映秋的婚事吧。”季伟咳嗽了两声才说话。
“是,”车夫人给季伟倒了一杯茶,又继续说,“胡小公子的为人阿爹也是有所耳闻,女儿实在不忍心见她嫁过去,长史如今被困在衙门这件事只有请父亲出面才能解决。”
一旁的季文轩心虚地开口:“阿姐,胡家提亲之前,曾派人来府中询问过阿爹的意思。”
“什么?”车夫人震惊地开口,“你们早就知道?”
季文轩低下头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