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办?现在逃吗?”
“但我们的家人还在这里,我们要是走了,他们肯定会受到连累的。”
“……”
若不是顾念着家人,她们又怎会在此受这种屈辱。
仔细一看,整个崂山都已被人团团包围,吴奇与车邛本就是一丘之貉,前些日子沈榭就已给扬州刺史写了密信,让其带兵暗中赶往平邑,这些日子一直在城外林中驻扎。
木清辞探得消息后,沈榭就已提前让他们赶来崂山附近,看到消息就直接攻山。
木清辞往方才那人说的提炼黄金的地方走,就算外面已经乱做了一团,此处还是有十来个人看守。
蝶衣很快就将他们全都解决了。
被诓骗上山的流民见她们过来,迅速抱头蹲在地上。
木清辞走到已经装箱正准备抬到后面去放着的金条,拿起放在手里观摩。
这纯度倒是很高,色泽也很好。
木清辞拿了两块放在袖中,对他们道:“就在这儿等着,待会会有人接你们下山。”
听到这话,那些人眼里瞬间涌现出希冀和难以置信,“真的吗?”
木清辞没有答,转身往外走。
这事虽然看似已经了了,但她确总觉得有些事没想明白。
车晚清当堂控告车邛一事虽然并未传开,但沈榭还是让人将公堂上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木清辞。
那日听闻有刺客,季兰亭慌忙中将车晚清塞进衣柜中,车晚清便也亲眼目睹了那桩惨案。
杀季兰亭的人名唤辰巳,是车邛养的一名暗卫,小时候车晚清曾在车邛的书房中见过,临死之前,季兰亭将一切全都告诉了车晚清。
七年前,在王家的季兰亭忽然收到父亲的消息,让她顶替双生姐姐成为长史夫人,季兰亭不愿,季伟便用季家荣辱与王映秋来说服她,季兰亭最终还是答应了,亲手给自己的亲姐姐下了毒,又设计在王府假死,从此便已长史夫人的身份存于世。
季兰亭当初问过季伟何故一定要杀季兰鸢,可谁都没有告诉她真相,包括季兰鸢死之前也只是说了句棱模两可的话,季兰亭便猜测许是因为车邛勾结父亲,发展平邑商业,并从中谋利。
季兰亭对这件事知道的本就不多,除了姐妹替换以及车邛与季家有所勾结一事,其余的也皆不知情。
木清辞原本以为,车邛是怕季兰亭说出他的秘密,才不得不动手杀了她。
可季兰亭知道的不过是凤毛麟角,当真值得车邛不惜加重刘钦朝怀疑的代价,也要杀了她吗?
两人离开此地后,回到方才囤放衣服的地方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在此地等候他们上来。
信号发出后,沈榭带着一队人马先上来与天玄司的人一同控制火药存放地,没让山上的贼子运用火药伤人。
听着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沈榭松了口气,转头对流空道:“你在这守着。”
背对着沈榭的流空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对沈榭扬起一个笑容,“好的,公子注意安全。”
沈榭:“……”
木清辞没有等到攻上山的军队,反而先等到了来寻她的沈榭。
看到沈榭的身影,木清辞从暗处走出,“国公爷怎么来了?”
沈榭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放心,“我见上山的所有人全都往那个方向去了,你们还没去,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过来瞧瞧。”
她没过去就只是因为从后面绕过去要经历方才那处堆尸地,前面又是战火集中地,太过冒险。
“我不会武功,”木清辞一本正经地胡说,“上山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我看方才发信号的地方距此半个山头,太远了便在此地等候。”
“……”沈榭干笑两声,没有拆穿她,只道,“我方才看到那后院一堆尸体,都是蝶衣姑娘所杀?”
木清辞:“嗯,幸好有蝶衣。”
蝶衣:“……”
沈榭:“几年不见,蝶衣姑娘的武功见长啊。”
“……国公爷过奖。”蝶衣嘴角一抽,被迫揽下这么大个功。
经过了解,才发现矿山上的人,多数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靖康军遗属。
木清辞听到后一言未发,只深深的看了一眼这重峦叠嶂的深山。
发现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山顶的厮杀声直至黎明才结束,躲在暗处的百姓挨个走出来,连着阴沉了多日的天气却在今早出现了朝霞。
金黄色的光辉驱散了层峦叠嶂的云层出现在众人眼中,温暖的光芒打在脸上。
新的一天,
开始了。
将山上的事情处理完,木清辞等人是巳时末才回的平邑,把带下来的人安顿好,刘钦朝马不停蹄的提审了城外庄子的管事杨启和崂山的负责人。
沈榭担心木清辞一整晚没有休息,让她先回了宅子。
杨启看到沈榭身后的流空之时瞬间破口大骂,“你这个小瘪三,你联合那小贱人一块儿哄骗我是吧,你给老子等着。”
流空:“……”
沈榭回头看了眼流空,眼神充满询问。
流空本就心虚,此番面对沈榭的眼神更是直接逃避,完全不敢看他。
刘钦朝拍了拍手中的惊堂木:“肃静。”
“……”
*
沈榭也从万盛镖局截下了分批次运送出去的武器和金条。
吴奇在刘钦朝的恐吓下也全都招了,供出这些年和车邛的勾当以及江州境内的其余两座矿山,但他只是配合打掩护,其他的事他也并不清楚。
杨启和施莱等人见大势已去,也纷纷招了,季家也同样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