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没多久就又沉沉睡去了。
秦奕麻木的走出殿外,听着来人禀报宫外的情况,“路如重伤,现已回了东宫,他说烟云阁内有高手,而且他们人多,他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晋王殿下被杀。”
秦奕眉头紧蹙,一开始他没怎么在意庄外的情况就是他暗中让路如跟着,如果发生意外不顾一切保护秦恒。
烟云阁中竟然有这等高手,让路如都没办法招架吗?
“他伤的很重?”
夙夜点头称是,说路如身上有十多处大大小小的伤痕,腹部和肩上两处伤的最为严重。
秦奕烦躁地出声:“让大夫好生给他治伤。”
“是。”
秦桓死相惨烈,大理寺又遇袭击,天玄司和刑部在此同时都收到有人检举,事情闹得太大,宣宁帝让人在黎安城中挨家挨户的搜查,遇到可疑的人直接带回审问。
这一夜,黎安的城中注定不得太平。
木清辞这一晚却难得睡了个安稳觉,醒来时已经接近巳时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之前左手在静安寺被火烧伤害没有好,如今身上又添新伤。
她苦笑一声,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屋中空无一人,木清辞身上的衣物已经换过了,她从床上下来,拿过一旁的外衣穿上,披散着头发推开门。
沈榭之前让木匠特地在院中给阿福打造了一个房舍形似的窝,木清辞一推开门就看见沈榭一动不动的站在阿福的窝前。
她有些好奇,就想走过去看看。
待看清是什么情况的时,木清辞也愣住了,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一副难以言说的表现。
阿福的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个蛋。
而它,正站在外面仰头看着沈榭。
一人一鹰,竟也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见她走过来,阿福就走到她身旁,用头蹭了蹭她的腿。
木清辞也不明白它这是什么意思,又看了一眼那三个蛋后,问道:“你......”说到这时,她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下的?”
阿福低低的叫了一声。
木清辞不解的抬头看向沈榭,沈榭明显也是在状况之外,“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距离捡到阿福也已经十多年了,之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就连沈榭都以为它可能是只雄鹰,结果今晨他一回来,就看见了这三颗蛋。
鹰一辈子都只有一个配偶,但是沈府除了阿福之外一直都没有其他鹰出现,沈榭属实是有些意外。
他抬脚轻轻碰了它一下,似是极为不愿接受,大有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心酸感,“是谁?”
这段时间阿福常常自己跑出去,沈榭也有些忙,就没怎么在意,结果现在竟给他带来那么大的“惊喜”。
面对沈榭的询问,阿福并未给予任何回应,就这样低着头站在木清辞脚边,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木清辞也觉得有些好笑,便道:“可以啊,你这是去父留子吗?”
听到这话,阿福又叫了声,仰起头略显高傲,好似在应和木清辞这话一样 。
木清辞弯腰在它头上揉了一下,夸赞道:“干的不错。”
沈榭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眼神像是在说木清辞不该娇惯它。
木清辞却感觉他有些小题大作,甚至在想,这人以后要是有个女儿,可能都嫁不出去。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木清辞的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子苦涩,她轻轻扯唇,站直了身子。
“来了来了,”流空手中端着一盘肉,从外面跑进来,嘴里还说着,“阿福也是快要做母亲的鸟了,可不得好好补补。”
看到流空手中的肉,阿福就快速转头朝他走过去,享受他的投喂。
见到此景,沈榭皱了皱眉,“我是让你去给郡主拿早膳。”
“哦,”流空抬头看向他们,道,“我去了,夫人也在那里,她说她亲自送来。”
流空说完又低头耐心地喂阿福,高兴的好似他就是这未来即将出生的鹰崽的亲爹。
沈榭没眼看,拉起木清辞的手就往屋中走,“那你好好照顾他们……母子。”
流空:“好的。”
木清辞:“......”
进屋后,沈榭便抬手揉了下她的头,“感觉好些了吗?”
木清辞点头道:“嗯,好多了。”
沈榭看着她还是十分憔悴的脸,“这些天你就在这好生休息,其他事先别操心了。”
“嗯。”木清辞也没有与他争辩,答应的十分爽快。
沈榭一听就觉得她这话不靠谱,明摆着就是懒得与他争论,随口敷衍他呢。
怕她心中担忧,沈榭就主动与她说起了今晨早朝上发生的事。
瑄王当场供出是谁告诉他城外庄子有人走私,结果那人当场翻供,让瑄王彻底有口难言。
大理寺牢中死掉的几位囚犯还是极为重要的,宣宁帝当场斥责孟逸泱看管不力,与此同时,朝中几位大臣纷纷拿出孟逸泱这些年所犯下的罪证,有包庇罪犯,在一些供词上动手脚,贪污行贿。
宣宁帝大怒,下令将孟逸泱革职,查抄孟府。
不止是孟逸泱,甚至是吏、礼两部尚书都受到牵连,不过因为所犯下的事并不算大,只是外派贬谪,性命好歹是保住了。
经此一事,夺嫡之争,瑄王彻底出局。
而且他还深陷于残杀手足之事中无法自证,瑄王府也被禁军围困,无人能够擅出。
韩纵也是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利用,先前收到韩如云的传信,他怕日后孟逸泱会越发得势,这些证据是他想办法交到其他人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