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猩红的盯着不远处的大门,强撑着站直身子想要往外走,可刚走了没几步,她就感觉眼前的情形开始变的昏暗,与此同时,喉中也涌上一阵腥甜。
木清辞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红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她脚下一个踉跄,眼前一黑,直直朝后倒去。
沈榭一直跟在她身后,见状心中顿感惊慌,两步并一步上前接住险些摔地上的木清辞。
木清辞突然晕厥,沈榭的手都有些轻颤,他低声唤了她两句,见她毫无反应,心中顿觉惊慌,他抬头看向流空,说了句去找思佳就抱着木清辞往院中走。
许婉见状也立即跟上,沈桑宁也推着沈谦跟在他们后面。
月落瞧见沈榭抱着木清辞回来,立即迎上前去,看到木清辞脸上的血迹之后,她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些什么,跟着沈榭进屋,拿过帕子打湿递给沈榭。
沈榭仔细的将木清辞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坐在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脸上。
许婉问了他好几遍,沈榭都垂着头一言不发。
沈桑宁挥手让其余人全都退下,推着沈谦来到床前,语气沉沉:“上次阿陵受伤的时候我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了,惟憬,阿姐问你,她可是中毒了?”
木清辞突然吐血晕厥,她身体越发的差,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思衬半晌,沈榭才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嗯。
沈桑宁早有心理准备,但沈谦和许婉却是才知晓,听到这话两人都有些懵,反应过来后心中情绪更是百般复杂。
许婉看着躺在床上的木清辞,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如果是寻常的毒肯定早就解了,能让他们瞒那么久的毒,不用问也知道肯定很棘手。
沈榭如今本就担忧,许婉怕她现在一哭更惹得他反心,就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了。
沈桑宁神色亦是十分痛苦,她不明白,他们二人走到今天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为何上天还会跟他们开这种玩笑。
木清辞从小就背负了那么多,为何又要受那么多苦。
沈谦怕许婉一个人伤心,没待多久就回去了,只留下了沈桑宁陪他。
思佳来了之后沈榭才松开木清辞的手退至一旁,思佳将药箱搁在一旁,跑到床前给木清辞把脉,她的手才一触碰到木清辞的脉搏,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
她一把掀开木清辞身上的被子将她扶起来,对着房中的其他人说:“全都出去。”
沈榭深深看了一眼木清辞,转身就出了房门。
一个时辰后,思佳才将房门从里面打开,她的脸色十分难看,迎着沈榭询问的目光,她只平静道:“姐姐晚些十分应该才会醒来,我先回去配解药了。”
思佳的神情,足以说明木清辞现在的情况有多糟。
沈榭艰难开口:“之前黎前辈带回来的手札,可有什么用?”
“里面的有些配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现在正在一个一个试。”
“思佳姑娘的医术是何人所授?”流空突然问了句。
“我阿爹。”
流空:“那可否请令尊......”
流空话都没说完就被思佳冷声打断,“他早就被我杀了。”
流空:“......”
思佳没有再跟他们多说什么,提着药箱就离开了,木清辞体内的蛊虫,原本能够活到年后的,可如今接二连番的刺激下,她最多就只能再撑两个月。
留给她的时间,也就生生少了一月左右的时间。
沈榭看着还挂满红绸的院子,昨日他好不容易娶到了心心念念多年的姑娘,新婚第二天本来应该是十分欢喜的日子,可如今竟是数着时间过日子。
时间缓缓流逝,沈榭就这样在院中坐了许久,昨日大婚,阿福被流空带去了他那里,今早又将它的窝给挪了回来,它似乎也有所感,从窝里飞出来蹲在沈榭的肩上低声悲鸣。
沈榭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起身进屋去看看木清辞的情况,流空忽然喜笑颜开的从外面跑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黑色的药瓶,“公子,找到了。”
流空跑到沈榭跟前,喘了会儿气才说,“您之前让人去找瑄王的侍卫星纪问问情况,他们跟了一路,用小王爷的性命要挟,这次逼星纪说了实话,瑄王之前给您的血影之毒是假的,真的一直都被星纪带在身上,他们拿到后快马加鞭就让人送回来了。”
沈榭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色,他立即道:“快送去灵药斋。”
“哎,”流空听闻后转身又朝着外面跑去。
一旁的月落和清幽听了也是十分高兴 ,如果这瓶毒药是真的,思佳应该能从中找到些方向。
木清辞一直到晚间才醒来,她睁眼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后娘娘的棺椁可运回宫了?”
沈榭点了下头,“嗯,阿娘和阿姐已经进宫,清幽也扮作你一起去了。”
见木清辞想要起来,沈榭忙伸手去扶她,“小心些。”
待木清辞坐起身后,沈榭又道:“太后娘娘薨逝后,芳嬷嬷在为她换好衣物后,也自尽了。”
木清辞的心再次一疼,她坐在床上沉思片刻,喃喃道:“明明我之前离开静安寺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段时间我也一直有让人盯着那边的情况,怎么会......”
沈榭揽过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木清辞再没忍住,将头埋在他怀中就任由眼泪往下掉,发泄着心中郁结的情绪。
忽然想到什么,木清辞从沈榭怀中抬起头,红着眼唤来月落,“你去把昨日芳嬷嬷拿来的盒子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