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之余又惊喜,她掐住丁衔笛的下巴,力道比丁衔笛昏迷时掐住她脖子的大多了。
丁衔笛并不反抗,再凉薄的人近在眼前,眼里也只有另一个人。
游扶泠的长发扫过丁衔笛的发,她声音低冷,丁衔笛是夜雾,她是夜雨,她们彼此彼此。
“那你呢,利益的证明,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丁衔笛的面色本就因昏迷多日苍白,游扶泠过分用力掐出痕迹像是点燃的火苗,烧得她心口发热,笑声溢出,一只手握住游扶泠的手腕,“我可没这么说。”
游扶泠冷哼一声:“不就是这个意思?”
“那有没有感情到头不是一个样么?”丁衔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被掐疼了,也不抱怨,“不如没有的好。”
“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游扶泠嗤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
“和你一起的那群人,都没有到法定婚龄。”
丁衔笛:“她们谈着玩的。”
“你不觉得大人们都这样吗?”
“爱到深处什么都可以忽略,回过神,错过很多,又想那不如当初不在一起。”
“人总是选了一个就幻想另一种可能。”
游扶泠:“我不会,否定自己的选择就等于否定自己。”
她不想和丁衔笛继续辩论,检查了对方的伤口,问:“隐天司那位前辈说你的体质已被天雷改了,你呢,感觉如何?”
丁衔笛的灵力随着手指翩然,很像打火机没油,一会儿就烧干了,“能感觉身体充盈,不过你给我的灵力还是有效期的。”
游扶泠:“所以呢?”
丁衔笛:“我还是需要自己修炼。”
她靠在一边,彼此的外袍形制相同,三宗对应日月星,万年前的宗主都是同宗师姐妹。
雨山道人弟子众多,这三个去头尾,关系似乎最好,宗门的图腾都相合,可惜人心易变,百代更甚。
沧海都化为桑田,也不知道的宗门枯骨是否还埋在山崖底。
铜鹤是否还会振翅,是否还有人记得当年入门的心愿。
丁衔笛:“我做了一个梦。”
游扶泠:“梦里有我?”
软榻上的笑着摇头,“也没有我,和看电影似的。”
这个时辰饭堂放饭,各大山头的课程都已落幕,也有勤学的弟子赶着去晚课。
不知道哪个付费洞府有人修炼岔气,轰隆声声。
丁衔笛很擅长说故事,游扶泠听得入迷,问:“这是小说的内容吗?”
“不知道,我没有看完,”丁衔笛还记得宣香榧说的天绝地尽,“我说呢,原主怎么会突然变成魔族,体质摆在这里,看来我以后修为肯定不错。”
游扶泠冷笑一声:“还是被明菁捅死了。”
丁衔笛凑近,笑问:“你不会保护我吗?”
游扶泠:“很抱歉,我全身上下只有一根骨头不是脆的。”
丁衔笛看了眼自己已经烧光了的灵力,忽然起身,几乎瞬间凑到了游扶泠身边。
有些人在别人眼里是天才,在道侣眼里是一惊一乍的兔子,会忘了自己现在修为吊打其他人。
“怕什么。”
丁衔笛握住游扶泠的手再次落下一个吻,“我从你这里蹭一点,有问题吗?”
“这算道侣义务。”
游扶泠完全是行走的灵气资源库,不定期服药还压制不住自己体内暴涨的灵力。
在炼天宗要靠宗门阵法,在天极道院依靠灵脉,她在这个世界也是足不出户。
丁衔笛的亲吻很痒,游扶泠抽回手说:“这里蹭不了。”
身边的人笑问:“那哪里可以?”
丁衔笛笃定游扶泠脸皮薄,总是忘了身边这位表面兔子,但肉食系。
蒙着面纱的少女平静地说:“脱了。”
丁衔笛双手抱胸,惊恐不知带着几分演:“什么?”
游扶泠:“双修,你不是很懂吗?”
丁衔笛的动作实在滑稽,饶是游扶泠想保持人前的高冷也异常艰难。
只是她面纱遮着脸,这样的笑顶多眉眼弯起,丁衔笛伸手摘掉她的面纱,“客人都走了,也不用戴着了。”
她又好奇这面纱戴着的功效,游扶泠都来不及阻止她,丁衔笛已经戴上了,一瞬都没有,迅速扔在桌上,“好痛。”
她惊讶地看向游扶泠:“你有受虐倾向?”
游扶泠捞起面纱,“我脸上的符文是活的,天蚕丝能压制它,你脸上干干净净……哦你有麻子。”
丁衔笛已经懂了,喂了一声:“怎么以貌取人。”
她还是好奇,戳了戳游扶泠脸上的符文,“你师尊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
游扶泠被她戳得很痒,拿掉丁衔笛的手嗯了一声。
丁衔笛:“你们宗门可是第一大宗,不可能不知道。”
丁衔笛凑得更近一些,“告诉我吧,阿扇。”
躺床半个月的人被丹药腌入味,近得游扶泠脑中自动播放起草药的名字。
她双眼朦胧,自认美若天仙的脸比丁衔笛印象里的确更有意思。
穿书至今,她们的相处鲜少有如此时刻,若是游扶泠此刻凝神,或许能发现她眼里干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丁衔笛气息也有几分紊乱。
“阿扇。”
“阿扇。”
“阿扇~”
“阿~扇~”
这算犯规。
游扶泠攥住丁衔笛的手指,目光游移。
不知道自己脸上如墨的先天符文泛着流动的金芒,像是写就的时候墨里边夹了金粉。
“天生就有的。”
游扶泠也是魂穿,理应接收这具身体主人的所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