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书礼认真听着,对这般官民同乐的庆祝很是感兴趣。
砰砰砰!龙头处的县尉卖力敲着鼓,众人大喊着拿第一。
几日后,龙舟赛在哩河举办,两岸挤满了百姓。
河边,几只龙舟已经准备好,参赛人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淮书礼站在高处,手里握着锣槌,重重敲下。
锣声响,划龙舟比赛正式开始,鼓声和喝彩声接连不断。
“陈先生来了!”坐在淮书礼右侧的钟县丞起身迎接,“您快入座。”
陈先生落座于淮书礼左侧,二人打上照面。
“早闻淮大人其名,今日终于得见,待比赛结果出来,在下想与大人雅谈一番。”
“却之不恭。”
看着二人相谈甚欢,钟县丞脸上的神色一变又变,按理说,陈公子被淮书礼抢了状元之名,陈氏族人不该如此和善才对。
河面上,遥遥领先的龙舟抵达终点,拿下头彩。
随后,淮书礼给获胜队伍颁发奖品,今日最重要的事就算完成了。
“我在一旁设的茶席,还请淮大人移步。”
“好,陈先生先行。”
没被邀请的钟县丞也不好舔着脸跟过去,只能伸长脖子望着不远处的茶席。
这时,一旁闲坐的齐远开口:
“听闻淮大人与陈识公子颇有交情,想来陈先生也是因此亲近大人。”
“你怎么不早说。”钟县丞有点悔不当初,得罪上级就算了,陈氏在整个河东可谓是翻云覆雨,“看来得备赔礼,登门拜访了。”
哩河边上,桑叶和玉儿挤进捉鸭子的人群里,挽起袖子,卷起裤腿。
“眼疾手快就是诀窍,加油,抓到鸭子晚上加餐。”
“阿姐,我想养鸭子。”
“那就谁抓到的,谁就说了算。”
数十只鸭子被赶进河里,一声令下,抓鸭子开始了。
桑叶一开始就瞅准目标鸭,飞速前进,手起落下,成功抓住一只。
“我抓到了!”
她扭头寻找玉儿的身影,对方的小身板被旁边的婶子给撞倒,呛了好几口水。
少顷,鸭子就被抢完了。
玉儿刚刚站起来,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水,睁眼一看,一只鸭子都没了。
“我太没用了。”
拎着鸭子的桑叶涉水过来,空出来的手搀扶着略显狼狈的玉儿,出言安慰几句。
“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瞧瞧我手里这只大肥鸭,爆炒肯定好吃。”
岸上,抱着刀看热闹陈岸满脸幸灾乐祸,说玉儿更像是被捉的落汤鸭。
“不会说话就闭嘴。”桑叶瞪他一眼,抬手拍拍失落的玉儿,“晚上的爆炒鸭我们不分给他吃。”
一听这话,嘴馋的陈岸赶快给玉儿赔罪,还掏出碎银子递出。
“不就是想养鸭子,我出钱,够你买好几只小鸭崽了,这样的大肥鸭就该拔毛。”
“不用。”玉儿咬着唇气愤,“我自己攒钱买,这钱你自己留着吧。”
桑叶看着碎银子,很想伸手夺过,当护卫这么赚钱的吗?她忽而有个赚零花钱的主意。
陈岸是个嘴馋的,果汁、炸物都恨不得舔盘子,那就在家搞个小吃店,专卖给他。
不远处,与人交谈的淮书礼朝这边看来,陈先生注意到他的目光跟着望过来。
“陈岸可是主母特意为公子培养的护卫之一,看来公子对您,甚是情深义重。”
对此,淮书礼只是一笑。
热闹散去,百姓们各回各家,而淮书礼还要回衙门处理公务。
厨房里,桑叶跟大肥鸭大眼瞪小眼,握着菜刀的手在发抖。
“我还是不敢,要不你来试试?”
“好。”玉儿咬咬牙,伸手接过菜刀,“阿姐,你抓牢它的脖子,我要下刀了。”
桑叶不敢看,把头扭到另一边,重重地嗯了一声。
随后,扑腾的鸭子发出最后一声哀鸣,断了气。
“死了吗?”
“还在滴血。”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倒进装着死鸭子的盆子里。
“拔毛我擅长。”桑叶以前没少帮忙拔鸡毛,蹲在地上就开始拔毛,还有点解压,“都说死鸭子嘴硬,我摸摸看还硬不硬。”
“硬吗?”
看着单纯的玉儿,桑叶不知怎么就想歪了,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咳咳,俗话说的对。”
“那我也摸摸。”
天际昏黄时,淮书礼回府了,大老远就闻到香气。
“夫人的厨艺愈发精湛了。”跟在身后的陈岸使劲嗅了嗅,“属下去厨房帮忙了。”
没一会儿,丰盛的晚餐端上桌,除了回家的齐管家,人都齐了。
“动筷吧。”
闻声,陈识立刻伸出筷子,却被玉儿抢走想要夹的那块鸭肉。
“真香,不愧是阿姐亲手做的。”
“那你可要跟夫人多多学习厨艺,总不能一直打下手,当心嫁不出去。”
此话一出,不等玉儿开口,桑叶先反驳了,扭头看向一旁的淮书礼,发问:
“相公,你是因为我的厨艺娶我的吗?”
“不是。”淮书礼十分配合,笑着给她夹块肉,“娘子出嫁前从未下厨,倒是跟着我受苦了,明晚我来下厨,大家也尝尝我的手艺。”
一听淮书礼要下厨,陈岸惊得被口水呛着。
“陈岸,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媳妇吗?”
“不知,还请夫人指教一二。”
“因为你不会做饭,明晚跟着你家大人好好学学。”
“真的吗?”陈岸看向淮书礼,目光真挚,对方气定神闲地点点头。
饭后,陈岸习惯性地飞上屋顶,拿着纸笔在埋头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