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的淮书礼一口把水喝完，杯子直接扔地上，抱着娘子入了床帐。
这边夫妻恩爱，另一边的淮老二睡在地铺上，还做起美梦来。
梦里，他把把赌赢，赚了个盆满钵满，大家都要讨好他，他就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嘿嘿嘿～”
气得睡不着的何氏听到地上传来的笑声，愈发堵得慌，掀开被子就往桌前走，倒了一杯已经凉掉的水。
她缓缓走到地铺前，随手一泼，浇醒了还在笑着的淮老二。
“漏雨了！漏雨了！”
“闭嘴，别吵我睡觉。”何氏往床上一躺，被子盖好，“再吵就去外边吹冷风。”
接下来的好几日，淮老二都没再出门，菜地鸡圈来回跑，有空再去瞧瞧读书的二儿子。
“打什么瞌睡，你大哥当初可比你艰苦多了。”
说着，淮老二推开窗，还把炭盆给浇灭。
“屋子里就是太暖和了，反正你是个练家子，省点炭吧。”
随后，淮老二就出去，找到梅花树下煮茶的闺女。
“小舞啊，爹想品品你煮的茶。”
他自顾自地找位置坐下，淮书舞给他倒上一杯热茶，还往里搁洗净的梅花瓣。
“父亲，请用。”
“好好好，真像大家闺秀。”他笑着抿一口茶，立刻吐在地上，“呸呸呸，怎么有股怪味？小舞，你还得再练练啊。”
见状，淮书舞自己倒了一杯浅尝，纳闷明明就只有清香和回甘。
“爹，你是来找事的吧？”
“哪有，就是你煮的茶不好喝，懒得跟你说，我去找你大哥。”
第82章 刀下留人
很快，又一个除夕夜到来。
淮府里热闹非凡，上下都喜气洋洋，总找事的淮老二也安分下来。
今年，一大家子人团团圆圆，桑叶建议一起包饺子。
“多包几个铜板，争取每人都能吃到。”
“爹就不用了。”淮书舞凑近小声说话，“别硌了他的牙，又搞打击报复。”
大年初一，何氏如同往年一样去庙里上香拜佛，在家憋了大半月的淮老二跟去。
香火旺盛的佛寺，淮老二独自挤进人群里去看踩高跷和舞狮。
拍手叫好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淮老弟，许久不见，你看着憔悴不少，不如我们去赌坊沾沾财气。”
“别。”淮老二张望起来，看到不远处挂红绸的何氏，浑身一颤，“我家那个就是母老虎，我不敢再赌了。”
闻言，来人取下腰间的钱袋子，打开拿出一锭银子打赏给卖艺的。
“多谢贵人，祝贵人富贵吉祥，滚滚来财。”
看他如此大手笔，淮老二忙问他是不是又发大财了？
对方乐呵呵把淮老二拉到一旁，亮出钱袋子里的金子。
“看到没，都是赌来的，我找人算过，开年赌运最好，老弟，你真不再试试？”
眼看淮老二动容，他拿出一锭金子塞到淮老二手里。
“你不是就怕输了回家交待不了，本金我来出，我看老弟有富贵相，这次定能一赢到底，我这人最是讲义气，有财一起发。”
“这不好吧？”淮老二嘴上说着，手心却在攥紧。
初三那天，淮老二总算找到偷溜出门的方法，换上小厮衣裳混入出门采买的人中，在街上人多时溜走。
他很快就进了赌坊，却没找到好兄弟的人。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
“我押大！”淮老二顾不上其他，赶紧上赌桌下定。
输了几次后，淮老二看着还剩一半的本金犹豫起来。
这时，旁边的人似是无意道：“连输五把终于赢了，一把翻盘啊，果然还是要赌到最后。”
“再来！我还是押大！”淮老二心想，反正这钱也不是自己的，再搏一搏。
结果揭晓，他终于赌赢了，笑得合不拢嘴，赌劲彻底涌上来。
一晃眼，日头升到正上方，赌桌前的淮老二酣畅淋漓。
“再来一局！”
“这位客官，你已经欠本赌坊一百两金了。”
“什么？”淮老二被这句话吓得直冒冷汗，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赌注，“不对，我明明赢得更多。”
只见骰手一下令，赌坊的打手们团团围住淮老二，其余人纷纷退散。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儿你要是还不上，那就留下一只手来。”
“我我我……”淮老二吓得脚手软，“我这就回家去取银子，别砍我的手。”
闻言，骰手上下打量着淮老二，让他先留下值钱的东西才能走。
“不过我瞧你这一身，怕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留条胳膊吧，来人，把他给押住。”
“我儿子是吏部侍郎，我有钱，绝对能还上。”淮老二看着自己被钳住的左手，大声求饶。
眼看砍刀即将落下，他吓得紧闭双眼，却听到一句仙乐般的声音。
“刀下留人。”
他睁开眼睛时，就见赌坊的人跪了一地，回头看去，一人手持令牌，大喊道：
“还不快给四殿下行礼。”
“不必。”四皇子走到瘫软在地的淮老二跟前，笑着搀扶起人，“刚刚路过听到淮侍郎之名，我一向欣赏有才华的人，放心，赌债我替你还了。”
一听，淮老二就朝四皇子磕头感谢，能想到的好话都说出来。
“小事一桩，不过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还是别赌了，坏了淮侍郎两袖清风的官声。”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淮老二经此一遭已经吓破胆。
他恍恍惚惚地回到家，再现当日之景，何氏几人正等候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