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不管为了什么,选中了她就没给她拒绝的权利,甚至就连冯家姑娘的命都给索了去,让人见了不免为之心惊。
也不知道卢家是怎么想的,亡妻过世还没一个月,卢家就遣了媒人上门来说合,说的自然是她和卢子凡两人。
冉佳怡自是严词拒绝,再次表明了自己要为亡夫守节的决心,还说要是有人想要逼她,她就带着女儿一起去死。
皇城边上,天子脚下,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正常来说,谁愿意背负逼得孤儿寡母去死的坏名声,可偏偏这些人全然不顾冉佳怡的推辞有多么坚决,自顾自做着他们认为对的事。
冉佳怡见着他们疯魔的模样,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他们也被控制了,当以往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卢母对着她也一副慈和仁爱的模样,她就基本确定了这个猜测。
无他,变化实在太大了,要知道,之前的卢母嘴里对她可没有一句好话,如今么,那真心实意的样子却只让冉佳怡心惊胆战。
她无比清楚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动,看着自己幻化出来的女儿,她不得不以这个女儿作为借口,说为了前夫留下的唯一骨血,她也不能另嫁他人。
然后,冉佳怡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幻化出来的小人儿有一天突然倒下,气息一点点变弱,直至没了声息,人去了。
冉佳怡满心只觉得荒谬,这算什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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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冉佳怡头一次有了这样的疑惑,人似蝼蚁一般任人摆布,一个世界只为了她一个人。
没了那些借口,冉佳怡拒绝的话语都变得力不从心起来,在热心邻居的帮衬下,眼瞅两人的亲事竟就要这么糊里糊涂的定下,冉佳怡狠狠心,说即使再嫁也不想当后妈。
然后,如出一辙,那个未曾满月的孩子死了,
这个孩子生母难产,一直是卢子凡照顾着长大的,可以说,他对这个儿子的感情比离开的妻子可能还要深一点,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就这么去了,卢子凡几乎同时倒下。
卢母和卢子凡同时病得起不来,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冉佳怡就被这么赶鸭子上架地上了门。
一个丧女、一个丧子,两人本该有共同语言,可冉佳怡却一点也不,她看卢子凡的目光就像在看着瘟神,不顺意就得死的那种,尽管他本人现在并不知情。
两家接二连三遇丧,便是再不讲究的邻里乡亲也不好意思谈论婚事,婚事暂时搁置,冉佳怡也多了些喘息的时间。
现在这一幕越看越像前世委托者来时的场景,她很是不安,担心自己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开那般的境遇,这一年多来她一直没有停止过修炼,修为也确实在稳步上涨,可就是没办法打破镇外的那层结界。
卢子凡接连丧妻、丧子,好生颓废了一段时间,一年后才终于回过神,在卢母的鼓励下准备继续科考,逝者已矣,生人还得继续前进。
这一年时间里,冉佳怡成功装作一副失去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健康的身体虚弱下来,更是硬生生将原本经营的好好的胭脂铺子搅和得生意惨淡,终于在一个月前关门大吉,身上的钱财也赔得个精光,从一个小有资产的胭脂铺老板娘,沦落为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寡。妇。
这下,原先撮合她与卢子凡的人都缄默不语了,卢家好歹还有一个秀才身份,冉佳怡没了铺子就真的没了一点本钱,但莫名其妙的,两人婚事还是抬上了日程。
冉佳怡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在几乎周围所有人的怂恿下,两人还是定下,鳏夫和寡妇的二婚,对彩礼这些没什么要求,卢家简单办了一场,就算是成了婚。
只是周围的人看着两位当事人,男方郁郁寡欢、没有一点喜色,女方失魂落魄、仿佛刚死了亲爹妈,不像办喜事,更像是丧礼现场。
不过事情成了,背后的存在终于满意,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冉佳怡其实也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在一步步的逼迫下,她来到了卢家身边,撮合他和其他人未果,最终还是纠缠在一起,要说感情肯定没有,更多还是无奈和憎恨,明明是他的渡劫,凭什么把别人拖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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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因着其间种种原因,比起上一辈子委托者先是暗中帮忙、最后被揭穿身份、两人心生情愫,如今的成婚更像是在搭伙过日子。
卢子凡辞了差事待在家中颓废一年,家无恒产,如今家中三口人张口吃饭,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出去找活干。
小镇的人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同情卢家的遭遇,可也不愿意用这么一个不祥的人,卢子凡无奈,最后还是去了码头搬货。
卢母的身体依旧不好,这一辈子没了委托者用灵力帮她调养身体,病歪歪起不来身的样子,也对她做不了什么。
事实上,冉佳怡嫁进卢家也不是全无准备,在知道周围的人都被影响得不对劲后,她就明白自己可能摆脱不了这门婚事,被迫接受,却不意味着她就要跟委托者一样奉献自我。
所以她前些日子做的就是为了这些,掏光钱财、身体虚弱,这样的她嫁进了卢家,也绝对不可能成为卢家的助力。
情况也的确如此,她的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累活,卢子凡在外面忙完后,回家还得做家务,一点不比之前轻松,看着辛苦的儿子,卢母悔得肠子都青了。
也不知道自己前阵子是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觉得这个小。寡。妇不错,明明就是个拖累,说不得就是跟对方扯上了关系,自家才会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