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笑声越来越远,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
冷风拂过裸露在空气中的脚踝,让站在电梯口前的王年年忍不住微微一颤。
她心底感到莫名其妙,心想房屋中介都敢对着老天爷发誓了,这栋公寓绝对不是凶宅,是她这几天精神紧绷太敏感。
昨晚停电一口气跑上八层楼的阶梯,王年年到现在脚底都是发颤的。
电梯门打开,王年年走进电梯里,跟往常一样拿出手机刷赶海的视频解压。
她特意看了眼时间,下午5点59分。
“叮”地一声,电梯又在四楼停下。
电梯门打开,一颗足球咕噜咕噜的顺着敞开的电梯门滚进来,落在王年年的脚边,她顺脚直接踢出去。
又是四楼那个熊孩子。
王年年在心底冷哼一声。
熟悉的脚步声嗒嗒传来,比起早上,傍晚的脚步声更沉更闷。
装神弄鬼。王年年内心十分不屑地嘲弄着。
只是随着那道影子渐渐走入眼帘,王年年轻佻起的嘴角逐渐僵硬,一口气悬在心口呼不出去。
小男孩的脖子上没有头,血淋淋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渗血。
衣服也不复白天那样干净整洁,破破烂烂就像刚从泥土里挖出来一样。
它发出孩童般天真纯粹的嗓音,“阿姨,能把我的头递给……”
它声音一顿,那颗脑袋已经滚到它脚边。
它慢慢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脑袋,直接放在自己的脖颈上。
脑袋装在脖子上后,它把脑袋360度转一圈,试试装对了没有。
它的脸苍白青紫,脸上有无数道大大小小的刀痕,刀刀致命皮开肉绽,双眼空洞漆黑,眼珠子早已不见了。
“阿姨,请不要把我的脑袋当球踢!”小男孩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电梯内的王年年大声吼道。
强劲的阴风灌进电梯内。
把身形单薄的王年年吹得往后倒去,整个后背贴在冰凉的车厢壁上,脑袋一激灵,更加的冰寒彻骨。
王年年全身的汗毛竖起,内心强忍着恐惧却绷不住吐槽的欲望,你把自己的脑袋当球踢,却不让别人踢,太双标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黑心房屋中介,难怪他当时不敢对着妈祖发誓,原来是心底有鬼。靠!
小男孩一直变着戏法在电梯门外吼,变出各种狰狞可怕的模样吓唬王年年。
一开始王年年是很害怕的。
但见小男孩诡异一直没有走进电梯,便鼓起勇气,侧着身体伸长手臂疯狂的按电梯关门键,还把上面所有能按的键都按了一遍。
电梯仿佛失灵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男孩也吼着吼着蒙了。
看着王年年由起初的害怕无助逐渐变得麻木看戏,最后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用手臂撑着脑袋打哈欠,双眼无神空洞地看着它。
“闹完了吗?我能回家睡觉了不?肚子快饿死了。”王年年撑着眼皮问道。
如果不是太吵,她差点睡觉了。
她还得赶着回去洗澡吃晚饭,然后刷牙睡觉。
好不容易不用晚自习,她要大睡特睡,世界末日来了她也照睡不误。
天大地大,吃饭睡觉最大。
小男孩诡异没有眼珠子,只能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年年,“我讨厌你。”
王年年掏了掏耳朵,“你又进不来,讨厌我有何用。”
小男孩诡异定住了。
它没有想到王年年居然这么快发现它的弱点,知晓它根本无法进入电梯伤害不了她,只能用恫吓的。
“嘀”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
小男孩诡异用一种咒怨淬毒的眼神狠狠地看着梯箱内的王年年,直至电梯门完全关上,缓缓地继续向八楼上升。
王年年那口吊起来的气终于吐出,紧绷得僵硬的身体松软下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拿出手机又看了眼时间,正好六点整。
明明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实际上才过去了一秒。
王年年恍然,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里世界,还是能放慢时间的特殊空间。
多亏她前世是个土狗,喜欢这种设定新颖又苏爽又上头的剧情,逐字逐段的认真看。
不然她真的找不到小男孩诡异的规则弱点。
如果他们班主任平霏霏能开启这样一个自动让时间流速变慢的空间,一定每天鞭打着他们猛嗑书。
电梯在八楼停下,王年年抓着扶手从地上费力地爬起来,她的脚到现在还是麻的,抱着塞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脚步一拐一拐的走出电梯。
进了租的公寓内,王年年迅速把门关上锁住,又开始检查屋子内的每扇窗户有没有关好,锁好,并贴上驱鬼镇宅等符纸。
检查完,她松了一口气。
洗完澡出来,换了身轻便的紫罗兰套装运动服,戴上眼镜,往锅子里注入水放在炉子上烧,便拨通父母的视频电话叮嘱他们,今晚一定要关好门窗锁死了,不管谁来了都不许开门或开窗。
老王夫妇觉得女儿魔怔了,但心想女儿自去年那件事醒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
说起那件事,老王夫妇是自责的,自然满口答应女儿的任何要求,并以后花园的花花草草发毒誓。
花花草草:你真清高!
见老王夫妇都以院子里的花草发毒誓了,很是放心的挂断电话,拨通闺蜜纪清熙的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电视剧的声音,“不上班你养我啊?”
同时纪清熙的声音也幽幽地传来,
“哟,妞,你居然还打电话过来突袭检查!要不要我把视频打开,让你检查我跟妈妈是不是真的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