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紧张地看着她,动作飞快地整理好床铺,将她抱了上去。
“额头有点烫。”
容珩收回手背,替她拢了拢被衾,正要起身离开。
“外面风雪这般大,你要去哪里?”
床铺上的少女轻轻扯着他的衣袖,水浸般剔透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带着些小心翼翼。
容珩紧紧抿着唇,礼貌生疏地坐回铺上,将少女的手臂完完全全尽数塞进被中,轻声道,“我再帮你拿一床厚被子。”
少女眉睫的雪花已而化成水露,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等你,那你可要快些回来。”
少女腮边碎发凌乱,乌发如黑色瀑布般直淌而下,看起来乖巧可怜。
容珩没多想她的反常,转身去开柜门。
“吱呀——”
一声古怪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冷风,容珩抱着被衾的手顿了顿,回望而去。
床上空无一人,而那扇纸窗却明晃晃大敞着,鼓鼓地钻着寒风。
*
“什么?!!怎么会被困在后山?”
闻言,遂溪手上的药碗从指尖滑落,他面色惨白,就连呼吸都乱了几分。
“他们已经找到了落脚点,食物充足,也有保暖的被衾,又是两人结伴,想必并无大碍。”
温缇怔愣片刻,随即望向心神不安的遂师兄,迟疑的视线扫过在场候着的弟子们。
只见师兄神情担忧,目光投向面容如纸般的瘦削男人,男人躺在床上,心跳微弱,嘴唇毫无血丝,像是死了般安静。
床榻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候在一旁,眸底泛着纵横的血丝,眼角的皱纹似乎比她下山见时更深了。
闻言后山有人受困,像是从噩梦惊醒,神情微变,出声喝道,“后山不能久留!”
温缇看着众人心有余悸的反应,渐渐变了神色。
房间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呼吸声。
温缇渐渐蹙起柳眉,心忽地沉了下来。
“我要见掌门。”
满室寂然。
“……掌门呢?”
一直以来的不安忽地在这一刻有了解释,温缇深吸口气,忍住眼角的通红,又重新开口。
“掌门呢?”
方长老闭了闭眼睛。
“掌门他……也受了重伤,至今还没醒过来……雪坑的那些尸体是掌门发现的,在他昏死前极力阻止让我们别去后山。”
遂溪咬着牙,愤恨道,“妖怪很有可能就藏在后山!”
大脑一片空白。
掌门都因此负伤,妖怪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而就在这时候,传音链发出一阵幽幽的黄色光芒。
手链中,青年的声音快要被疾驰的风声盖住,断断续续的,可她却一字不落,听得真切。
“你说什么?!梢梢不见了?!”
温缇脚步虚浮,有些难站稳,所幸魏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少女。
见她的脸色愈发难看,魏迟不由将药箱递上前,出口安慰,“我信容道友定能好好将她寻回来,消息我会立即通知宋道友和秦道友。”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将幸存者唤醒,这样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魏迟稳住少女心神,哪怕心中再担忧也不能表现出来唯恐面前之人会因此伤心。
只见少女抽了抽鼻子,攥紧指尖,坚强地点点头。
*
这厢。
乌云密布的天空,狂风卷着雪花,纷纷扬扬洒下。
宋凌玉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将纸窗闭得紧紧的,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提神。
这种天气,总是能勾起睡意。
“那两人怎么还不回来?”
“想必是风雪太大,困在后山了。”
宋凌玉不紧不慢地吹了口气,热气弥散,茶杯中泡发的茶叶起起浮浮,随着水波摇曳着。
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者时才会有的态度,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
秦景淮在房间来回踱步,一会儿玩着瓶中花草,一会儿倚着墙,掀起木窗往外瞧,片刻都停不下来。
“算了,我先休息会儿。”
棕瞳少年干脆不想,银环相撞,他支着脑袋斜斜靠着地面的床铺上,闭目养神。
宋凌玉默默地睨了眼呼吸均匀的少年,旋即起身出门。
立在屋檐下,寒鸦抖落身上的雪花,焦急道,“食心鬼反常地将柳梢梢捉了去,我们要有所行动么?”
“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少年淡淡回道,“自然会有人去救。拿到碎片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可若是她死了,血契就”
寒鸦实在不敢冒这个险,惴惴不安地望着少年,“而且我看主人对她也不一般,何不将她带回魔界,您也说过九灵玉碎片快集齐了……”
少年冷冷地睨了它一眼,“我自有安排。”
他顿了顿,续道,“你继续跟在他们身后,有情况再向我汇报。”
*
这厢。
乌云密布的天空,狂风卷着雪花,纷纷扬扬洒下。
宋凌玉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将纸窗闭得紧紧的,回到桌案给自己倒了杯茶提神。
“那两人怎么还不回来?”
旁边支着下颌的少年像滩烂泥趴在桌上,神情恹恹,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想必是风雪太大,困在后山了。”
宋凌玉望着杯中起起浮浮的茶叶,不紧不慢地吹了口气,悠悠道。
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
桌边的少年似是才打起精神,在房间来回踱步,一会儿玩弄着瓶中的花草,一会儿倚着墙,掀起木窗往外瞧,片刻都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