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海上也不太平,多带些毒药和灵符吧。”
原本她是打算将付新和宗瑞都留下来保护太子的,付新却道:“我与宗瑞,是与您为仆,我等并非太子的仆人。”
孙滢道:“你俩年岁差不多吧,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俩的年纪。”
付新苦笑道:“十八。”
才比自己大两岁。
“我记得你是说家里欠了我师父银子?”
“嗯,是欠了银子,悟真师父一出手就是几十万,我家一时之间拿不
出那么多银子。”
“我听说一入了江湖,很难金盆洗手,但官府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太子身上,你就留下来,洗白了,让付教主也多一层心理安慰。太子这个人重情义,我跟他说,如果你不想做这个了,随时可以走,官府不能过多的干预。你考虑一下吧。”
“好,那……我就留下。”
孙滢道:“你以后好好干,估计用不多久就升棺发财了。对了,你在我这儿,我给你们两人预支的工资是一模一样的。一年一万两银子,以后就二月二发年例。。这两年收益挺不错。就稍多给一些。我交待过了,每年出三千两直接买田。这两年,你家一共买上好的良田四百亩,我还给他们稍了口信,说师兄明年会回去过年。”
一时之间,付新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付新和宗瑞当然也有想家想父母想亲人的时候,不过他们既然是江湖中人,就不能有那么多儿女情长,从小家族长辈就是这么教导的。所以想家想亲人这样的话绝对不能由自己的口先说出来。
但孙滢先开了这个口子,付新便想着父母在家的情形,一想到要回家过年,不由傻笑了起来。
“这些话,若是看到宗瑞就转述给他,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提,也可以和太子提,不过要尽快,因为船过个两三天,等那批瓷器一到,我们的船就起启了。想说我也听不到了。”
付新看了孙滢一眼,还是那张甜美可爱肤若凝脂似的脸,但她却偏偏有着一双毫无情绪的双眼,刚来的时候,只要孙滢望他们一眼,就是三伏天,他们也会觉得后背一凉。下意识的觉得她一定是非常挑剔的人,谁知道她竟然这样为他们着想。
该死,他和宗瑞之前也曾为孙滢的“爱财如命”笑话过她,觉得她喜欢多事。
没想到这“多事”之中也有受益人是她们自己。
付新不由得暗自喊了一声“惭愧”。
“师妹,谢谢你。”付新异常认真地说道。
他们何其有幸,认识了孙滢。
孙滢当真如他们的再生父母一般。
“师妹放心,我和宗瑞定不会负师妹所托。一定好好的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在你回来之前我和宗瑞定会保证太子毫发无损。”付新保证似地说道。
孙滢点头笑起来,“东宫护卫长叫米凡。有什么事,你们跟他交流就好。你们过去,待遇就参照米凡,太子已经同意了。”
付新突然想起,难怪太子前几日过来,孙滢向他打听米凡的俸银,原来是早早就为他们二人做了打算。
孙滢对她们宛如再生父母。
大恩不言谢。记在心里就好,若孙滢有事他们必当倾尽所能相帮。
难怪老一辈人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原来是这种意思。
估计家里面已经为孙滢立上了长生牌位,如果没立,那今年他回去过年一定立一个。
“师妹,我这会儿就去找宗瑞,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孙滢偏头想了一会儿道:“我目前没什么事让两位师兄做了,你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早些去太子那边报道,若是有什么不习惯,及早提出。趁着我在,早些找太子帮你们解决了。”
看,为他们想得多周到!
天知道他们当初愿意到孙滢这里来经受过多少心理折磨。
记得那个时候,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孤勇和绝望,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番境遇。
付新走了之后,孙滢看了妙律一眼,妙律一惊,道:“夫人,您该不会将我们也指派出去吧。”
孙滢的神情难得的认真,“你们跟了我一场,我必定要给你们一个好结果,但是不能做侍妾或是通房。我的丫头一旦生出这样的心思,我就会将她打发走!”
妙律也异常认真地道:“夫人不必为奴婢犯难,奴婢是镇北侯府训练出来专门保护主子的护卫,俗称“死士”。奴婢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主子的安全,就是为了主子的安全而生。主生仆荣。”
孙滢不由笑了起来,她又想起了悟真。
孙滢想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师父说,人就应该自私一些,为自己而活。我虽然是你们的主子,但你们也应该有自己的思想,我允许你们有自己的思想。”
妙律忙恭敬地道:“奴婢的思想就是好好保护主子。奴婢没什么想头,所有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夫人的安危。镇北侯府很久之前就帮奴婢的父母洗刷了冤屈,奴婢现在保护夫人的安全是天经地义,夫人不必有什么负担。”
“不,我师父说过……”说过没有人天生的该为别人做些什么。
师父还说过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想法也自然和他们不一样,还让她不要过度干预别人的想法,免得被当做了异类。
好吧,她不想被当做恶灵烧死。
“那你可愿意跟着我和煜之去海上?如果不愿意我就给你安排别的事情。”
说过这话之后孙滢颇为无奈地笑了,妙律生平所学,就是为了保护她,若她不让她这么做,她或许会手足无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