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四年前推开我。”
“这四年,我换了很多男朋友,开过很多次房。”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音却清晰无比。
随钺手中的柔然衣物,被用力捏到变形。
宣珍抹掉脸颊上的眼泪,“一开始,我是赌气。”
“想气你,想让你在乎我,想让你后悔。”
“可随钺,你没后悔。”
“一点也没后悔推开我。”
推开她推得很彻底。
宣珍也破罐子破摔过。
反正随钺不要她了。
她试过和别的男人身体接触。
可她受不了别的男人吻她,触碰她。
生理性的厌恶反感和抗拒。
每次,她找的都是会演戏,听话的。
名媛圈子里传论她各种花边新闻。
她想,她那么多桃色绯闻,那么多不好的传言和风评,随钺会听到一些吧。
四年前,她未着寸缕站在他面前。
随钺那句滚开,是她心里拔不出的深刺。
她离他远远的,不敢再踏足他视线一步。
宣珍激动的情绪,在触及到男人目光时,突然地平复下来。
她嗓音熏染着醉意,“随钺,你是嫌我脏吗?”
看着男人淡薄的面容和眼里浓烈的厌弃。
宣珍心脏被撕扯成两瓣。
没等心脏上的痛意漫布全身,更痛的痛感侵袭上她。
口腔里遍布血腥味。
随钺的吻横冲直撞。
宣珍睫毛眨下时,两滴滚烫泪珠沾染上男人脸颊。
随钺眸底酝起的情绪变得薄淡。
他抱起面前的小姑娘,压到书桌上——
文件、宣纸、砚台、毛笔,全部被扫到地上。
宣珍疼得发颤。
可她觉得还不够疼。
宣珍的背脊,贴过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
唯独没贴上过那张床。
重新压回书桌上——
随钺俯身,修长的指尖落在她易折的雪白后脖,“这样的我,怕么?”
男人薄唇溢出低淡嗓音,是无法掩饰的侵略性,占有性的危险。
看清他眼中情欲夹杂的浓烈厌弃。
宣珍瞬间明白,随钺的厌弃,不是对她。
是对自己。
宣珍喉间溢出的嗓音都要不成声了。
书桌垫着的白色衬衫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随钺视线猛地落在衬衫染上的那抹乌云上。
宣珍抬起潮湿的卷翘睫毛。
“随钺……我恨你,恨死了……”
“可我爱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
“我宣珍,从小到大就没缺过爱,父母长辈视我为珍宝,各种各样的爱在我身边泛滥,怎么你就不能爱我呢?”
随钺捧起小姑娘脸颊,唇齿咬上她耳垂。
预料中的痛感没有传来。
反而是温热的潮湿。
“谁说我不爱你。”
宣珍漂亮透白的脸蛋染上靡丽的红。
男人嗓音喑哑,“我这样残破的身体,怎么敢碰你。”
宣珍眼泪掉得汹涌,哭得几乎要背过气。
随钺一遍又一遍吻走她眼泪。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眼角和脸颊。
宣珍掌心捂住他再次落下的唇,“现在敢碰了吗?”
随钺用行动告诉了她。
宣珍强撑着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她闭上眼睛前,用哑得几乎不成声的嗓音说:“谁也没碰过我,只有你……”
第92章 “没亲够。”
第二日清晨,下了场小雨。
任灯先看了会儿窗外潮湿的地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大衣里面的运动服,噗嗤一声乐了。
昨晚她睡前答应随轲,只要他不折腾她,让她早点睡觉,今早起来陪他一起锻炼。
随轲很好说话,还给她读了一章睡前童话故事。
借着微醺的醉意,她很快窝在随轲怀里睡沉了。
后半夜口渴,喝完水,她的睡意再也酝酿不出来。
她不过是在随轲怀里翻了个身,不曾想这一翻身,像是触动了开关似的。
从后半夜直到天明,她没能再闭一下眼。
任灯手背贴了下脸,呼吸着清冽潮湿的空气,任由冷沁的风吹过面颊,带去热意。
耳边微动,她侧眸朝拿了伞出来的随轲看去。
十二月下旬的平京天气已经进入深冬。
随轲一身单薄的黑色运动休闲装,身形峻拔,细雨中,眉眼一改清冽,带着刚起床后的轻懒,缓缓抬步朝她走来。
黑色伞柄在男人修长的指尖撑开。
任灯歪头,唇边带一抹很轻地笑看向随轲,“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她手到现在都是凉的。
想到随轲每天清晨跑步,风雨无阻,她算是知道随轲在床上耐力为什么这么好了。
黑色大伞被随意放置在地上。
随轲牵起她垂落在衣侧的两只手,拉到自己脖颈上捂。
脖子上的温度,比手掌温度要高。
男人抬起的修长腕骨,淡青色血管脉络清晰。
似寒冰的双手贴颈,随轲神色微变。
任灯替随轲“嘶”了一声。
她看着都觉得凉。
随轲眼底笑意倏起,扫了几秒她未施粉黛,素净的五官。
不过是一个对视,任灯觉得自己的心热胀得厉害。
感受着自己冰凉的手传来的热度,看着丝毫不觉得寒冷的随轲,任灯贴着他脖子的手做了一个掐他脖子的动作。
随轲掌心覆上她腰。
任灯不设防,整个人都贴住了随轲。
随轲低头,摄住了她红润的唇。
“唔——”
任灯睁着眼睛,唇齿染上清冽薄荷气息。
有风穿廊而过,任灯缩了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