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契而不舍。
“宣遥,你烦不烦。”
宣遥看着纹丝不动的门,“我上来给你通风报信你嫌我烦?”
“你再不下楼,奶奶那戒尺可要打到随钺手上了。”
门瞬间被推开。
宣珍蹬蹬蹬跑下楼。
宣遥拎起房间地毯上的毛绒拖鞋,慢悠悠下楼。
他还在回味刚刚随钺那声遥哥。
爽,从来没这么爽过。
因为这声遥哥,蚌里的珍珠被偷了,他甚至都原谅了。
客厅里,随钺端坐在奶奶和爸爸妈妈面前。
看清奶奶手里的那把戒尺。
宣珍只觉空气里都是严肃和压抑。
随钺闻声抬眸。
他目光落在小姑娘赤着的足上。
宣珍眼眶先一红,“奶奶用戒尺打你了?”
看到随钺摇头,宣珍没信。
戒尺都在奶奶手里握着在了,还骗她。
宣珍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掉。
空气安静了半秒。
宣父轻咳了一声。
捏着戒尺的老太太:?
宣母轻拽了下女儿手臂,“好好的哭什么,这是还没睡醒神?”
宣奶奶最疼的小辈就是随家这俩小子。
自家亲孙子都得排在后面。
哪里会舍得用戒尺打随钺。
宣珍没看懂自家母亲的眼神,只顾着把随钺护在身后。
她把自己的手摊到奶奶面前。
老太太起身,戒尺敲到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她的孙女脑袋上。
“你能嫁出去我高兴还来不及。”
宣珍捂着脑袋,看看奶奶又看看笑着的爸爸妈妈。
最后,她扭头去看随钺。
随钺起身,把老太太放到桌面的戒尺拿起,“四年前在游艇上,让你难过,是一罪。”
戒尺敲击掌心,男人冷白掌心顷刻间染上一抹深红。
宣珍伸手去拦的动作在男人沉寂的瞳孔中顿住。
客厅内万籁俱寂,唯有随钺沉缓偏冷质嗓音。
“执意退婚,烧掉婚书,是两罪。”
他朝着三位长辈,弯腰道歉。
戒尺敲在掌心的声音让宣珍心口的刺被猛地拔出。
“偷瞒长辈,擅自领证,为三罪。”
戒尺毫不留情。
宣珍眼睛被男人掌心的红蛰了眼睛。
她一把夺走随钺手中的戒尺丢在地上。
老太太起身,温和的眼角有些湿润。
宣父宣母把客厅空间,留给女儿和随钺。
宣遥弯腰把拖鞋放在了地毯上,悄无声息躲去了暗处。
滚烫的眼泪落在掌心。
随钺冷白指尖托起宣珍下巴,眸色深沉:“不疼。”
宣珍眼泪掉得更凶了。
托住下巴的指尖离开。
宣珍拽住随钺衣袖,“你去哪?”
“给你拿拖鞋。”
穿上拖鞋时,宣珍哭得差点背过气。
随钺把小姑娘抱进怀里,掌心抚过她背脊。
“随钺,从我记事起,你便包容、接受我所有幼稚与无理取闹。”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过长辈,眼里也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
“推开我四年,你后悔吗?”
看着垂睫安静下来的小姑娘,随钺牵起她垂落在腿侧的右手。
“后悔。”
随钺轻轻摩挲她手背。
“你大三时,追求你的男生找到我面前,说我又老又残,配不上你。”
这件事发生在随钺游艇被人下药的前一天晚上。
宣珍猛地抬眸,“所以你就听进去了?”
“听进去了。”
宣珍心脏痛得一哆嗦。
随钺抬眸看进她湿润的眼底,低头在大衣衣袋里拿出戒指盒。
无名指落下一抹冰凉。
宣珍看着无名指上戒指,怔了好一会儿。
所有的话都在这枚戒指中消解。
她拿出戒指盒中的另一只戒指戴上随钺左手无名指。
随钺放轻了呼吸。
宣珍仰头,看进他染笑的眼尾。
心脏中拔出的刺,带出的血淋淋,都在随钺这抹笑中愈合。
“随钺,现在这氛围,你不吻我说不过去。”
宣遥倚着栏杆,看着客厅中旁若无人拥吻的俩人啧了声。
他这么大个人,这么没存在感吗?
第99章 她即他的世界。【正文完】
“终于放假了。”
任灯收拾好办公桌,也跟着贺老师感慨了句。
“从期末周到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在。”
距离过年还有十一天。
任灯和贺老师从车库分开后,驱车去了舞室。
练完舞后,她和应姐姐约了火锅。
等回檀宫时,已经是夜里十点。
随轲已经上了两个晚班了。
今天是随轲今年的最后一个晚班。
贺觅和开来视频时,任灯正好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
贺觅:“我下午就想问你来着,我送你的性感内衣和睡衣,效果好吗?”
任灯进了衣柜间。
看着仍装在纸袋中的衣服,贺觅直呼她暴敛天物,“你居然让它们在那吃灰。”
任灯脸有些热。
贺觅语重心长:“夫妻之间,要有些小惊喜和小情趣。”
“我老公回房间了,你脸皮太薄,我们打字聊。”
贺觅:【你信我,效果一定好。】
看着贺老师连发的十几个妖娆扭臀的表情包。
她发了张猫猫点头的表情包过去。
任灯放下手机,在大床上滚了一圈。
她重新拿起手机,点进随轲聊天框。
随轲还没下手术。
贺老师因为怀孕,严格控制自己的生物钟。
互相道完晚安。
任灯抱着枕头,一直没酝酿出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