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包厢前,谈知沥说有话跟她说,话还没说出口,被一通电话打断。
这会儿谈知沥也没被闹着罚酒,明津泽那边吵嚷热闹,他们两人这倒显得有几分清净闲适。
“你先前接电话前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明津泽被罚完一杯酒,下意识往任灯和谈知沥那边看了眼。
那边两人低头说话,即使中间隔了些距离保持着边界感,也不难看出几分亲密默契。
明津泽看着两人亲近模样,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在酒店看到谈知沥和沈音尧进了顶层的套房,一杯酒灌下肚,放下杯子强行插进两人对话。
喝上头的人也没那么多顾忌,想到什么就问了出来:“你和沈音尧到底怎么回事?”
谈知沥唇边的笑淡了下来,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时,眸光不自知的柔和了两分。
任灯本侧着头等谈知沥的话,听到沈音尧的名字,脊背僵了僵。
沈音尧。
她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谈知沥心尖上的白月光。
明津泽揪着谈知沥不放,一边笑着打趣一边眼神紧紧盯着任灯。
“是不是真像传言里传的要喝你谈知沥的喜酒了?”
这一嗓门嚎得包厢里又是一阵热闹。
任灯的玩笑开不得,你谈知沥的玩笑总能开。
沈音尧回国,谈知沥去接的机。
在场坐着的人除了任灯,都知道这消息。
昨晚一场晚宴上,沈音尧被灌酒,谈知沥二话没说摔了杯盏直接把人带上了自己的车。
谈知沥啧了声,“你今晚怎么这么事儿——
有人接话,“不仅事儿,还他妈娘们唧唧,哈哈哈哈……”
明津泽怒吼,扑倒说话的人:“滚你丫的。”
被扑倒的人笑嘻嘻:“泽哥,你今晚看沥哥的眼神可太不清白了。”
明津泽心想,他哪是看自家兄弟,他是在看任灯。
唯恐任灯误会,他忙喊:“老子比钢筋还直。”
那边明津泽闹了一阵后,任灯听着耳边谈知沥说话的声音拿开了肩上披着的外套搭在膝盖上,没了那扰人的香味,呼吸连带着顺畅了几分。
有人隔空喊话朝她敬酒,任灯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小口朝对方笑了下。
恰逢谈知沥外套里手机铃声响起。
谈知沥伸手接手机。
任灯递出手机时余光瞥见来电人:音尧。
怀里外套沾染的冷白梅香没有随着时间淡化,反而又浓了几分。
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任灯没听见,只看见挂完电话后的谈知沥眉眼染了几分冷冽。
“我和音尧的订婚宴在这个月底。”
这话是和任灯说的。
有人刚见谈知沥接电话,调低了伴奏和麦克风音量。
此时包厢不少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谈知沥。
任灯失手打翻了酒杯,酒打湿裙摆。
明津泽忙抽了纸巾想给她擦裙摆,动作有些大,打翻了桌上开着的两瓶路易十三。
任灯裙摆和鞋子溅上不少酒。
明津泽有些无措,一个劲儿道歉。
谈知沥啧了声,打开明津泽递纸过来的手起身,“毛毛躁躁。”
他看向任灯,“车里有换的衣服吗,没有我让司机去买套衣服送上来。”
他知道她洁癖严重,穿着这身淋了酒的衣服指定不舒服。
任灯没说话,摇了摇头,擦拭完裙摆和鞋子,她闻着浓烈的酒味眼睫颤了颤。
“我去下卫生间。”
*
水声哗哗,任灯看着手机里宣珍发来的十几条语音消息,摁熄了手机屏幕。
她蓦地想到半个月前在咖啡馆,那天的阳光灿烂而明媚,她趴在咖啡桌上睡了一个很沉的午觉。
谈知沥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的吻,像是场梦。
出卫生间时任灯差点撞到人,她往边上避开两步,温声道了句对不起。
男人眼眸冷厉锋致,鼻骨高挺,身形优越。臂弯搭着件黑色的冲锋衣,步伐沉稳,视线落在她脸上时,眉眼蓄了暗色,极深极沉。
任灯对这张面容不算陌生,也不算熟。
错身离开时,她脚步没有停留。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背后,她极力让自己忽略这道目光。
在休息区看到谈知沥和明津泽,任灯平复了下呼吸,步姿慢了下来。
明津泽没忽略任灯进卫生间前眼尾的那抹淡红,此刻情绪全都涌了出来。
他朝谈知沥喊,“任灯喜欢你,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不明确的告诉她。”
谈知沥被吼得一愣,“你今晚抽哪门子风?”
“我和阿圆的关系外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
相处以来,他们一直是怎么舒服怎么处的模式,是朋友是家人,但绝对不是恋人。
明津泽气得口不择言,“她是字字不提喜欢你,可她捧着一颗真心小心翼翼在你身边,你是一点没察觉到吗?”
“我们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就你看不出来?”
“沈音尧当年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沈家出事,她这时候回来安的什么心你会不知道?”
“都说你深情,念着初恋这么多年,可你默认任灯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们都以为你们会修成正果……
“你他妈对不起任灯!”
明津泽越说越气。
他用力地擦了把酒精熏得发热的眼睛,“你说和沈音尧订婚就订婚,考虑过任灯的感受吗?”
谈知沥想到在包厢里任灯注视着他时的眼睛,心下一惊。
“津泽,你——
明津泽打断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你给句准话,任灯和沈音尧,你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