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心跳怦撞。
随轲看着眼底满是错愕,微张着唇像是被他吓坏了的任灯,拿开落在她眼尾上的指尖,往后退了半步。
任灯现在的心绪乱得像是缠在一起解不开的线团。
随轲手臂横向她膝盖窝,轻松将她抱去了床上。
任灯吓了一跳,清润的眼眸闪过慌乱、紧张。
看着怀里僵硬的像块石头的任灯,随轲眼底滑过极淡笑意,“我记得有人以前说过,表白的话听多了,对这些话已经有了免疫力。”
“就跟在耳边念课文一样,心如止水。”
“这会儿,吓成这样。”
“出息。”
任灯揪住睡衣,在身体接触到床的那瞬便滚进了被子里蜷着。
“我这不是吓的,是困的。”
借着被子隐藏动作,她手覆上了心口。
听见脚步声走远。
任灯用被子捂住了脸,在床上滚了一圈。
听到重新折回的脚步声。
任灯用脚蹬展开被子,忙闭上眼睛。
随轲轻懒靠着房门,“今晚不刷牙么?”
任灯睁开眼睛,下床趿拖鞋,以最快的进了卫生间。
刷牙出来,她目不斜视。
掀被,上床,闭眼。
耳边很安静,房间里只有她的呼吸声。
明亮的灯光不知何已经被随轲关掉,只剩下那盏云朵小夜灯。
房门被推开,轻微发出声音。
卫生间传来水流声。
水声停下。
每一个声音,都无限放大在任灯耳膜中。
身侧沉下,清冽的薄荷气息和沐浴露冷香萦绕在鼻息。
随轲看了眼床中间的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长指拿起床头柜上看了一半的书。
书页翻动频次轻缓。
任灯睁开眼睛,心口的紊乱平息了点。
“你不该跟我说这些。”
她的声音在安静地房间里格外清晰。
随轲翻页的指尖微顿。
任灯没办法把随轲的那些话当作没听到过,也不想他们的协议结婚因为这些话变质。
“我刚放下上一段感情,更没想过在协议结婚期间和你开始一段新感情。”
随轲合上书,灯光下的眉眼沉寂。
“任灯,睡了我,对我负责是你点了头的,这一年,我要你心里只有我这一个男人。”
“即使不爱也没关系。”
腰被有力的臂弯环住。
男人大掌贴住的腰侧滚烫,似过电般传至神经末梢。
随轲下巴抵在任灯柔软乌发上,“想睡觉,还是继续聊这个话题。”
任灯大半张脸都闷在被子里,挣扎了下,“你抱着我,我睡不着,松开我。”
随轲磁沉声音落在耳边,“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男人很自然地用高挺鼻尖在她的耳廓蹭了下。
任灯浑身一僵。
“随轲,你就是个无赖,混球,王八蛋。”
男女力气悬殊。
随轲长腿压住她乱踢的腿。
“你是想自己夜里被梦魇住,哭着往我怀里钻,还是现在让我抱着,晚上睡个安稳觉。”
任灯把一整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
昨晚哭着从随轲怀里醒来的记忆尤新。
怀里的人安分下来,随轲调整了下任灯脖子下枕着的手臂。
房内重新归于寂静。
任灯恨恨地把脑袋整个重量都枕在随轲手臂上。
最好是明天醒来,这只手臂抬都抬不起来。
感觉有些咯。
她以为是随轲躺下来时不经意把书卷进了被子里。
下意识用手推了下。
“嘶——”
任灯呼吸窒了几息,脸颊深红,恨不能砍了自己的手。
“随轲,你流氓。”
这声清软控诉嗓音,满是不敢置信。
随轲喉结滚动,“如果你不乱扭,我会耍流氓么。”
任灯捂住耳朵,不敢再乱动一下。
身侧一空。
禁锢着她的人下床去了卫生间。
任灯把脸埋在枕头里,呜了声。
天啊,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水流声许久都没停。
任灯看了眼卫生间门,脸上的温度又升了几分。
她强迫自己驱除脑子里的杂念,开始数卡皮巴拉。
终于在数到一千七百三十四只卡皮巴拉时,有了睡意。
第48章 “你昨晚,劲儿倒是不小。”
第二天,任灯醒来时,随轲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裹着被子,又赖了五分钟床。
昨晚没有前几个晚上那么热,倒是一夜好眠。
敲门声响起时,任灯正好掀被起床。
“太太,起床了吗?”
任灯抻了个懒腰,应了声,“袁姨,已经起了。”
挤牙膏时,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肉眼可见的消失,弯了弯唇。
好的睡眠,会让人心情变得愉悦。
下了一夜的雨,在地面上留下积水坑。
吸进肺里的空气带着凉意。
餐桌上的早餐已经摆好。
没看见随轲,任灯微抿起的唇角放松下来。
她拉开椅子坐下,拿了块吐司抹上蓝莓酱。
“先生,太太已经下楼了。”
袁姨的声音让任灯下意识抬头。
随轲把沾染着雨珠的数支洋牡丹递给袁姨,“夜里雨大,花园里的花不少被打断了花枝。”
袁姨接过花,“我今日让园丁们早些过来打理花园。”
声音由远至近。
察觉到落在背后的目光。
任灯纤薄的背脊挺得更正了些。
面前投下短暂阴影。
任灯吃完最后一口吐司,声音一如前几个早上一般,随意地问了句:“下雨也去跑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