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跳不完整一支舞。
她抱着膝盖上的手被随轲牵起。
随轲清晰认真的声音落进耳膜,砸中她心脏。
“灯灯是战士,不是胆小鬼。”
任灯鼻尖一酸。
【灯灯是战士】,这是她高中时的QQ网名。
随轲压住她薄薄的眼皮,“看不得你哭。”
任灯心猛地一烫。
她眼睫垂落,扑闪了两下,声音极轻,“我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随轲捧着她脸,让她对上自己眼睛:“任灯,你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听着这声清沉笃定的话。
任灯凝着随轲黑瞳中自己的小小缩影,怔愣了很久。
她经年的沉疴心病,这一瞬变得格外轻。
随轲低头,唇息落在她耳廓。
“你再这么看我,会忍不住吻你。”
任灯耳朵烧燎了般。
随轲指腹轻捻过她柔软的唇瓣。
耳边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皮修蹿地一下奔下台阶。
任灯慌乱起身,脸似染了红霞。
任院长站定在台阶上,清了下嗓子,假装刚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吃晚饭了。”
*
任灯的这场感冒,拖了整整五天才好。
下班前,她特意等了会儿还没从教室回办公室的贺老师。
贺觅进办公室时,看到任灯还在等她,想努力调整好情绪朝她露出笑脸,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任灯忙起身,“贺老师,是出什么事了吗?”
贺觅捂住脸,哽咽了声。
“任老师,我惹了大麻烦。”
“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浮镶给从国外回来的发小接风,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贺觅声音是止不住的害怕。
任灯听着贺老师断续的声音,理清了事情原委。
贺觅发小在浮镶被醉酒的男人缠上,贺觅老公上前制止失手伤了人。
失手打伤的人是省厅长的儿子。
等知道时,已经晚了。
醉酒犯浑和打伤人是两个概念。
贺觅情绪激动,干呕了声。
她捂住唇,眼泪止不住的掉。
自家老公的仕途,还有体制内的工作保不保得住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男人同意签和解书,条件是今晚发小和她老公必须在浮镶陪他和他的兄弟喝尽兴。
发小和老公都在让她安心。
喝顿酒就能解决,不是大问题。
可她哪里不知道,今晚这鸿门宴有多危险。
她为了不让老公和发小担心,强撑着来上班。
心神不宁了一整天。
看到等她下班的任灯,她到底忍不住开了口。
他们都是普通家庭,在平京没有背景,那些积攒的人脉,到了关键时候,根本帮不上忙。
“任老师,求你帮帮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都怪我——”
任灯拉住贺老师要往自己脸上扇的手。
第81章 “随轲,别脏了手。”
“贺老师,任老师,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任灯侧身,看向办公室门口,礼貌绅士询问的佟老师,“可以的,我和贺老师这就下班了。”
贺觅对上任灯清明理智的眼眸,镇定下来。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朝佟老师勉强露出一抹笑。
出了办公室,任灯询问贺老师那位省厅长儿子的名字。
贺觅说出名字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任灯。
似在海中抓住了浮木。
任灯和贺老师确认:“你老公制止人时,除了推了下那个男人,意外致使他后脑上撞伤,这之后还有动手吗?”
贺觅忙摇头,“没有,没有,就只是推了那一下。”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的同伴查看后,神色并未当回事。
并没伤到实处。
看着贺老师发白的脸色,任灯从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给贺老师。
“贺老师,你等我下,我去打个电话。”
贺觅接过巧克力,脸色发白的捂住隐隐阵痛的小腹。
看着在打电话摇人帮她的任灯,她眼睛忍不住发酸。
手机响起消息音。
贺觅忙低头查看。
是自家老公和发小卡着她下班点发来的消息。
【老婆,下了班就回家,别多想,乖乖在家里等我。】
【觅觅,要对我的酒量有信心,安心和肚子里的宝宝在家等我们好消息。】
贺觅眼睛鼻子一酸。
她太了解自家老公和发小了。
浮镶下午三点便会开始营业。
这会儿已经快六点了。
老公和发小,肯定已经在浮镶了。
贺觅稳住心神,紧张不安地攥着衣服看向还在通电话的任灯。
任灯朝贺觅安抚地笑了下。
结束和大哥的通话,她走近贺觅。
贺觅听到任灯说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绷紧的神经仍不敢懈下。
她撑着墙壁,肚子疼得有些站不住。
任灯忙扶住贺老师。
她看向贺老师捂着的肚子,折了折眉心,“肚子疼得厉害?”。
贺觅松开捂着肚子的手,牵出一抹笑:“我没事,任老师,我现在去浮镶接我发小和老公。”
“等我接完他们,明天请任老师和你老公好好吃顿饭。”
贺觅擦了下眼睛,“不行,一顿哪够。”
她语气郑重:“这事过去了,我请任老师吃一辈子饭。”
任灯点头,笑着缓解贺老师情绪:“做一辈子饭搭子。”
她不放心贺老师现在这种情况一个人去浮镶。
*
任灯驱车载着贺觅到浮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贺觅在车上时,一直没打通自家老公和发小的电话。